折红见他听的认真,连连点头,不似作伪,若是有笔在手,说不定还要做些笔记回家复习---她停下来,斟酌半响,决定下点猛料。
“后来互相欢喜,得两家同意,缘定三生之好。”
沈明庭心中一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是莫桑还在,妻子和他诚然会是一对佳偶。
折红说完,微微出神: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有莫桑参与的痕迹,现在说来,竟然只有三句话,而这三句话,用了五年去释然。
她心中苦笑:莫桑啊,莫丧----
沈明庭将橘子捡出来,剥了皮递给折红,递到一半折回来,掰了一半给自己,又将另一半塞到妻子手里,道:“都过去了。”
他呐呐的:“你看,未来可期。”,顿了顿,又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度的现任,应该有所表示,争取加分项,他吃了一瓣苦苦的橘,小声道:“过去....可追。”
折红笑了,她站起来,打开窗户一角,准备吹吹风。
沈明庭见状,也跟着站起来,两个影子相叠,大的压倒小的,形成一条线。沈明庭眼睛刚落上去,谁知风跑进来捣乱,烛光跟着蜡烛摇曳,又将线条分散----他心突然跳起来,不知从哪获得的熊心豹子胆,突然对折红表白心迹来:“其实,你可以看看我的。”
他紧张的很,有点哆嗦,挺立胸膛极力自荐:“你看,过去的事情,若要再谈起,只能被称为故事---我知道这样对莫兄不公平,但是.....”
沈明庭头抬的高高的,“我还是要说,我也欢喜你。”
“我曾想过,在我未脱离父亲掌控之前,我要不要接受家族联姻,娶一个他安排的妻子,相敬如宾,生子抱孙---可能还抱不上,他们都说我即使病好了,也活不长。”
话一出口,又后悔起来,立刻补救:“你不用怕,我会活的长久的。”
折红的脸隐在暗的一边,烛火晃的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大概分析出并没有不悦(似乎还笑了一瞬),他不禁走近一步,神情道:“但是赐婚,像一道答案般告诉我,啊,不用选择是软下骨头接受父亲的安排还是背起箭囊拒绝---我当时心中松口气,知道与你成婚,便是我婚姻的答案。”
“父亲可以不喜我,兄长可以不护我,继母可以陷害我,仆人可以怠慢我,那----我的妻子呢?”,他自嘲一笑,“十六七岁的时候,躺在床上,我常常想,以上种种,都是天生劣势,我无从改变,但是未来,我娶的妻,生的子,总该是属于我的了吧?总会喜爱我,维护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