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一点期期艾艾地盯着祁天,说了句废话,“我、我英语不、不好。”
“看出来了。”
祁天拿过a4纸,又夹进了笔记本里,“走吧,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吃饭吧。”
“啊,那,那怎么办?”祁天说得这么直白,邵一点有些沮丧。
祁天长臂一伸,又摸了摸她在夕光里发黄的头发,“先吃饭,有祁老师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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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后,祁天先去了书店一趟才回家。
回去的时候,天都擦黑了,一入巷子,就看到刘洵站在巷口张望。
见到他回来,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招呼他快点回去吃饭。
吃完饭后,祁天就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刘洵有些不安,敲了几次门,房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天怎么怪怪的?”
自从上次祁天受了伤一身狼狈的回来,刘洵就特别关注祁天的一举一动。
上次祁轶国来,祁天连面都没露,直接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我在外面住一晚。
看了这条信息,刘洵知道祁天肯定知道祁轶国来了。
他把短信给了祁轶国看,祁轶国面色有些难看,没坐多久,留下一堆东西,又连夜开车回a市了。之后,刘洵给祁天打了电话,他才回来。
那一身的血污,看得刘洵直皱眉,但问祁天,他却什么都不说。
这些天,他心一直悬着的。
以往祁天吃完饭,都要在院子里纳凉,直到睡觉前才会回屋,可自从祁轶国来过后的几天,每天他吃完饭就躲进房间不出来了。
担忧虽担忧,但刘洵觉得祁天也不小了,还是不要过多干预。
可今天也太诡异了,他喊了几次,屋里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这种担忧攀升到了顶峰。
刘洵坐不住了,和张思思对视了一眼,找出了尘封已久的备用钥匙,打开祁天的门。
祁天坐在书桌前,埋头写着什么,头上带着一副黑色镶白边的大耳机,耳机线连在一个黑色的平板上,旁边还堆着一叠小学生英文课本。
桌上的台灯,氤氲地散着光。
刘洵蓦地松了一口气。
耳里是一个冷漠机械的女声一遍遍读着英语。
祁天根本没发现房门被打开了,思索一会儿,又提笔写一会儿。
直到背上被轻轻拍了拍,他才发现刘洵走进来了。
“你们怎么进来了?”祁天摘下耳机问。
刘洵看清了祁天在笔记本上写的一串串英语,赔着笑,“刚刚敲门,你一直不应,我怕你因为你爸,想不开,所以进来看看。”
这几天,祁天和刘洵都默契的没提起过这个人。
搁在桌面上的手,痉挛似的蜷了蜷,很快,他捏起书桌上的笔,掩饰了过去。
“因为他想不开?”祁天冷冷地勾起唇,嗤笑,“不值。”
听祁天这么说,刘洵突然放心了,拉了一把椅子在祁天身边坐下,和祁天谈起了心,
“小天,你这是写什么了?”
虽然知道自己瞎担心了,但是还是要适当了解一些青春期孩子的身心健康。
祁天:“英语。”
刘洵:“……”
短暂冷场后,刘洵锲而不舍,“那你又在听啥?”
刘洵没话找话的样子,祁天看出来了,刘洵心里有事想问他,他也猜到了他想问什么,看来今天不说清楚,他这个舅舅肯定放不下心。
他将耳机从平板上拔下来,机械的女声流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