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交集了,甚至连他名字都不是很清楚。
那天,篮球场边围满了欢呼喝彩的人群。
她一向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但是拗不过周明岑,也只得站在球场角落来充当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啦啦队员。
中场休息前,二班进了一个球,邵一点根本没看清时谁进的,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片叫喊声音,她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水,朝周明岑的方向走去。
二班的队员下场,女生们疯了一样挤上去。
邵一点被左冲右撞,摔倒了在地上。
眼前是一双双跑过的脚,邵一点抬起手抱住了脑袋。
那天入秋的天气反常的热,盛烈日光烤灼这塑胶跑道,蒸出一股股难闻的臭味。周围人的声音,嗡嗡嗡响在耳畔,但她一句都没有听清。
她本就营养不良,又长期不吃早饭,一瞬脑袋空了一片,站都站不起来,除了难受,眩晕,剩下的知觉像是都从她身体里剥离了。
朦胧里,她好像听到有人在摇晃她的肩,在叫她名字。
等她回过神时,面前出现了一张男生沾满汗水的面孔。
“你没事吧。”男生问她。
那时,她还是懵的。
恍恍惚惚地想站起来,但才撑着滚烫的地面半蹲起,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你没事吧,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男生又开口了。
他蹲在地上担忧地望着邵一点,白色大棉t,前襟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敞开的领口,能看到属于男生深陷凹陷凸起的锁骨。
额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来,像慢动作似的,砸在滚烫的地面上,泅出小小的水痕,很快又蒸发不见。
邵一点就盯着那滴汗水,慢慢缓过神来,摆了摆手。
男生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伸出汗湿的手,抓住了邵一点的胳膊,将她背了起来,朝着医务室走去。
身后有人在喊,“祁天,你去哪里?球赛还没完。”
“不打了,你们找人替我。”
然后,他微微又回头问她,“你真的没事吗?”
邵一点没有回答,那时,她看着祁天汗湿的脖颈,满脑子都在想,原来他叫祁天啊。
那天祁天问了三遍邵一点,没事吗?
邵一点一句话都没说。脑子里还在拼命回响,最初懵懂中,他是不是真的叫了她的名字,还是她的幻觉。
但那句话却像一枚种子一样,埋进了心里,那天,那年,那个少年,都成了她再也忘不掉的念念不忘。
后来,周明岑时常骂她,说祁天真是给她下了迷药了,那么一点小恩小惠,她就铭记了那么多年。
可就是那点所谓的“小恩小惠”,就像大雨里撑开的一把伞,伸向溺水人的那只手,黑夜里点亮前路的一盏灯。
然后,那盏灯在她贫瘠的人生里,亮了好多个春夏,成了可以期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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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你刚刚在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啊。”这些前尘,邵一点当然不会告诉祁天。
祁天没再追问,沉默着,继续朝前走。
邵一点以为自己的敷衍,让祁天生气了,有些着急,越急她就越不知道说什么。
一分钟后,也或许是更短的时间。
眼前光亮了,声音也喧嚣了,祁天背着邵一点走出了那片荒寂的工地。
邵一点微微眯眼,有些不适应。
“谢了。”祁天定定站在灯光分割出的模糊交界处,轻声地说。
这话祁天说得真心实意。
邵一点出现在工地上时,他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邵一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后他听了她那番话,见了她无畏的态度,就再也没心思思考了。
胸口那片冰冷了好久的地方,好像慢慢被热意充盈。
祁天说话了,邵一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慢慢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都说,我们,绑、绑在,一起了,就,不要,说谢谢了,你、你帮我的,更多啊。”
“那说好了,以后我们就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