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到了祁天。
二十三岁的祁天西装革履地站在台上同人握手,拍照,对着镜头,微微露出点笑来。
他的五官越发锋利深刻,即便笑着,邵一点却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半点的开心的情绪,就像是树的年轮,他的冷漠也随着时光一圈圈更深更多地镶进了骨缝里,又在不经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带出。
那天,祁天在参加一个游戏产业交流会。
在一众无精打采不修边幅的死宅男,和中老年秃头油腻男里,他打眼得像是会发光。
摄影师应该也是这样觉得的,一个短短的十二秒的新闻里,给了他足足七秒的镜头。
为什么邵一点会知道是七秒,因为这段新闻,她翻出来反复看了无数次。那是高中毕业后,她第一次见到祁天。
其余的都是听说。
那七秒她看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看的时候,邵一点就告诉自己,看完这个七秒,就忘了吧,像鱼一样。
但她不是鱼,那些记忆,越积越深,也成了她抹不掉的年轮。
邵一点的思绪乱七八糟,跑得有些远了。
她之所以会想起这一段回忆,还是怕黑灯瞎火的电影院里,加上是恐怖片,到时顾维琪肯定要和祁天坐一起的,然后和周明岑朝她身上靠一样,趁机朝祁天怀里肩上一靠,温香软玉在怀,铁石心肠怕也要化成水吧。
邵一点肯定不能帮顾维琪创造机会,正寻思着是不是要朝地上一倒,装作中暑,搅了这个局,可这条路树荫茂盛,还偏偏刮起了凉爽的小风。
邵一点叹气,这计划是实施不了了。
正想着新的“搅局计划”时,只见祁天拿出手机,随意瞄了一眼。
下午三点二十二分。
不算晚,看一场电影绰绰有余了。
祁天却说:“时间不早了,今天散了吧,等下我还有事。”
“好!”邵一点差点没蹦起来,第一个响应。
“那行吧。”顾维琪失落地说,虽然还想和祁天多待一会儿,她还是知道无理取闹和撒娇的分寸的。
她问赵梦:“我想去市中心买耳钉,你去吗?”
赵梦:“去。”
周明岑面部表情抽搐,这次,他连言都没来得及发,又输给祁天了。
怨气无处发泄,他瞪像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