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祁天看着她,“紧张?”
邵一点摇了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祁天,等下,回家,他、他们,可能会闹一场,你,千万别管,我自己,能,解决。”
祁天愣了愣,“好。”
他轻声承诺。
这是邵一点在捍卫自己的尊严,他懂。
这天傍晚,鹿青巷里十分沉默,压抑。
连风声都疏淡了许多。
回到家后,邵一点反倒不忙了,她慢慢收拾好东西,一件一件地塞进书包里。
站在床边,看着这间不过六七平米,住过十七年的房间,邵一点心底一阵发空。
从窗外望出去,一切依旧,灰的墙,绿的树,以及落在鹿青巷断壁残垣里的虚颓光阴。唯一不同只不过此刻窗外站了一个在等她的白衣少年。
看看祁天,那点迷惘的发空,又一点点地被填满。
抱着书包,走出房间,厨房里飘出腻人的油烟味,邵军坐在客厅里一手拿烟一手提着酒瓶,骂骂咧咧地看着一档相亲综艺节目。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邵一点一眼。
邵一点想了想,还是对邵军说:“我要走了,去住校,以后不回来住了。”
邵军没理会,隔了两秒猛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要去住校了,以后就不回来住了。”
“你哪里来的钱?”
邵一点没说话,心越来越凉。
邵军眯着的三角眼,落到邵一点抱着的书包上,抽了一口烟,问:“住他妈狗屁的校,你既然有钱住校,不如给老子花。”
说着,他站起身,指着书包,“里面装了什么,给我看看。”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邵一点护着包,犟着头不肯。
“你他妈都是老子she出来的,有什么东西还是你自己的?”邵军张着一口大黄板牙,带着口臭味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在厨房里一字不落地听了的张丽芬,拿着锅铲出来,阴阳怪气,“邵一点,你这名字还真没叫错,少你一个人还节约口粮了,既然你做事这么绝,也别怪我们做事绝,今天想走出这个门,包必须给我们检查。”
“不可能!”邵一点后悔了,早知道拿着东西直接走人了。何必多费唇舌打招呼呢。
他们根本不值得。
邵军眯着眼阴狠地瞪着她,邵一点没有半点示弱,回视,清透的眼底,沉湎着决绝的光。
“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