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枝微笑:“那是最好!”假装信了他,回头就将这话传给了夫人。
飞鸢听得将信将疑,辛辰现在就是一个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书生,按辛家一脉的身体底子,没文弱到与药相伴就不错了,他有什么本事收拾那两个恶少?但这辛坚平时很稳妥踏实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妄言吹牛之人。
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田二护送着母亲吴氏,一路晓行夜宿,终于在半月后到达京城。远远一望到城楼上的旌旗招展、巡视的官兵威风凛凛,他长吁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进到田府,将母亲安顿到后宅,他立即去书房见祖父镇国公田志雄。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高声问:“是孙儿回来了吗?”虽问得急切,却中气十足,令人闻之生怯。
田二忙答应一声,掀帘而入,只见田志雄正坐在案前写字,虽一身居家常服,在腰间系着软甲,年近七旬仍腰背挺直、精神矍铄,尤其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千百回战场博杀、浴血回归的经历铸就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直视。
令田二意外的是,旁边还坐着一人,正是他的舅父、刑部侍郎吴建,想是知道今天妹妹和外甥回京,所以等在这里。
田二先给祖父嗑头,再给舅父见礼。
田志雄问:“你此生回京,可是翼城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田二看了一眼吴建,不敢隐瞒,便将飞镖之事说了一遍,然后问他爷爷:“祖父,这事儿看起来还没完了,我们可如何安排,总不能就这样任对方?”
田志雄道:“莫慌。此事,我已有计较。”
田二大喜,忙问:“祖父果然厉害,孙儿愿闻其详。”
田志雄看向吴建,说道:“京城、翼城两地吴府同时失火,说明此事绝非偶然、并且对方绝非一人,很有可能是一门一派或者一个组织,方能调动出这样的人力资源。江湖行事,也无外乎恩怨、利益。我叫你去想想,近年来与哪些人或者江湖帮派结下梁子。无论以你在刑部的官位,还是田家与吴府的关联,敢如此重创于你的人,这世上应该不多。”
吴建说:“岳父所言极是。按理刑部正管江湖盗贼,但我虽在刑部位居正二品高位,日常刑狱之事多由其它人出面主理,我只管最终向皇帝面呈结案便可,最近这几年虽偶有江湖人物被捕,但并没有哪个是真有来历或背景强大,不致于因此被牵连。”
田志雄说:“对方出手就烧毁府宅,一是为了虚张声势、打击吴家气焰;二则可能无意伤人,而是损耗吴家财产以此报复,所以其原由未必与刑狱之灾有关。”
吴建忙说:“正是岳父提醒,我才从其它方面细细考究,只有一件比较重大的,是去年两湖地区洪涝成灾,当时有人谣传赈灾不当、朝廷拔款被贪,引起农户暴动,是刑部配合户部共同处理,这倒是一件民怨极大的事件,只不知是否会与此有关。”
田志雄说:“只要有线索,便不难追查。若果真因为此事,对方想报复的就不应该只是你一人。我已让人私下探访,其它涉及此事刑户两部主管的人,均没有发生意外,可以排除。所以一一排查之下,从私怨、到公仇,我们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因何而来。”
语罢,他抬起双目,瞪着墙上巨幅的“猛虎啸山图”,沉声道:“而这,才是我最怕的。我明敌暗,逃不出被动挨打的局面。唯有将计就计,反设一局,令其飞蛾扑火、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