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以往,飞鸢会守着女训、循着规矩敬他是夫君,但日间晚上诸事纷至沓来,她又惊又怕、又是担心,也不知这人在外面是否也遇到事,当下问道:“家里没事,只是你去了哪里?让我好生担心。”
辛辰放下心来,不觉她追问自己去哪里有什么唐突,倒感念她对自己的关切,便说:“我去看望一个老友,处理一桩事,明日才好放心启程。”
方才话一出口,飞鸢就有些后悔,想着几位哥哥出去勿论怎样,嫂嫂们都谨言慎行不敢过问,只怕被人说不守妇德。但辛辰这般回答,倒似她这样问原是自然应当的,心里轻松,倒好奇地问:“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辛辰微笑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吗?”
飞鸢想到他不靠谱的种种行径,暗自叹息,嘴上还得敷衍:“怎会?只是为你担心。”
辛辰有些兴趣了:“担心我什么?”
飞鸢咬了咬牙,决定跟他正面说出来:“父亲身体一直欠安,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家中诸事都待你做主,这次再出去,也不知你几时回来,我担心自己应对不来。”
说着,她的眉尖微蹙、眼神忧郁,令人怜念顿生。
辛辰走近她,认真地说:“你一直做得很好。这几月,我能放心地奔波在外,正是因为家里有你啊!只是,我既庆幸娶了你,又怕枉负你的终身,你可知我的心事?”
别看他平日说笑时云淡风清,飞鸢恼他全不似世间凡物、不知生活饥苦,但当他这样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她、认真地说话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全无思考的能力,仿佛他说什么便该信什么,否则便负了他的深情一般。
可是,他真有深情吗?这深情何来?是对自己的吗?
她突然微润了双眼,垂下头去。原本,如果没有这场风波,他们也会是别人眼中的一对恩爱夫妻吧?就像王爷夫妇、就像她父母一样。如果不是这样的造化弄人,她该满足于这样深情款款、风神俊逸的世子夫君吧?
辛辰轻托起她的下颌,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希望能让你今生不悔,我希望为辛家、为公道正义,有所作为。你等着我,好吗?”
飞鸢被迫抬起眼帘对着他的眼睛,眼中的伤感凝结,不知是否因这数日的担忧思虑,终于沉为泪水,坠落脸颊。
辛辰动情地吻上润泽的泪痕,拥着她深情低语:“那日初见你,恬静聪颖、沉着有度,我就知道,我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