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盯着家人收拾好房间各处,又去东院陪刘氏聊了会儿天,待刘氏乏了要睡下,才得空回西院。
辛辰不知去了哪里,她便在房中摊开帐簿,一边算近日收支,一边忍不住回想日间与辛辰的那段对话,由不得她不叹息:辛辰这么大个人,还像个顽童一般不懂生活,他这二十岁的年纪是怎么长的?
不过,虽然怨其不争,但眼前浮现他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的神情,不由心下暖暖的若喜若嗔,倒怨不下去,反倒多一分心思去想:怎样才好扶持辛家生计?
她不由想起置下的那块田,顺便跳入脑海中的还有辛辰问“用来种花吗”那种虽然讨打却不无天真的神情。
她慌忙收摄心神,强迫自己去为那块田打算。这田在河堤上,是顶好的上浇田,就这样荒着确实可惜。想当初从肖家接手时,她看到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田地要弃之不种,便觉得万分可惜,只怕这田已属辛家,若这么荒了,老天爷一定会怪罪辛家持家无道,只怕之后的运势都会受累及。
如果去种的话,只要能避过吴家欺扰就可以。当然,种花是没可能的,但是种田的话,应该种什么呢?或许该去问问钟婆婆,不过钟婆婆大半辈子在王府,她也没种过地,或者可以让她去问问肖贵……
她正寻思,突然外面声音大做,火光冲天,她下意识地一抖:莫不是田家又来生事?忙披上衣,这时红枝跑进来嚷:“夫人不好了,外面好多衙门里的捕快,把院子全围起来了!”
飞鸢暗暗叫苦:辛辰这冤家居然又不在家!你说他在外地就算了,现今他就在翼城,家里出了事他都能“刚好”不在,你说家里什么事能指望上他?
外面动静这么大,想不惊动老王爷夫妇都没可能,飞鸢先赶到东院儿,刘氏刚出了门,看见她便问:“外面出了什么事?辛辰在吗?老爷被吵醒了,在问呢。”
飞鸢忙说:“不是盗贼,是衙门的人,兴许在外面巡街捉贼同走到咱这条街,您与父亲不必急,在屋里歇着就好,我去前院儿找辛辰问一下,就来回您。”
刘氏只好同意,飞鸢待她先回了房,急忙赶到前院。只见大门紧闭,还好辛坚、辛巨都在,飞鸢心里有了点儿底,不免奇怪辛辰一向出门要带人的,怎么这回一个都没带着?
辛坚见她走来,忙说:“夫人,外面是衙门里的人,要求见老爷。”
飞鸢在门缝里向外观瞧。
外面站着十几个捕快,外面还围着上面个官兵,当前二人,一人着捕快装扮像是个捕头,旁边一个穿着盔甲看似带兵的将领。奇的是,在这二人脚前的地上,一排躺着四个人,正是日间在青峰寺外帮田二围击唐斩的四个御林军。只是此刻躺在地上大睁双眼、动也不动,看着有些可笑又可怖。
红枝便问:“这四人怎么了?撞着鬼了吗?”
辛巨笑道:“撞什么鬼?只怕这些人就是鬼。”
飞鸢忙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