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是不跟姐姐说罢?于是辛辰岔开话,问:“皇子这事儿,姐夫是知道的?”
辛辰暗道:姐姐、姐夫感情甚笃,皇后宫中这个密室,皇帝一定知道。小皇子藏在此处,他没有理由不知情。既如此,禁足皇后在宫中做做样子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还封了东侯王府一门的爵位封地?
辛月的目光沉重起来:“虽然镇国公的野心昭然若揭,但要将其公诸天下却苦无凭据。他手里的兵权一日不除,皇权便不安稳。但军中遍布他的党羽,要想撬除他的势力谈何容易?没有必胜的把握一举拿下,皇帝绝不会出手。这次藏起小皇子,是被迫之下棋出险招。但镇国公未必没有疑心,所以皇帝禁足我,以示惩戒。但,这只是第一步,减少其戒心。”
辛辰有些明白了:“贬东侯王府是第二步?”
辛月点头:“只有这样,才会给姓田的错觉,以为朝中再无人可与之制衡,皇帝唯有仰仗于他,他会觉得自身地位愈发稳固,此其一。立其孙为太子无望,而我被禁足,他们会以夺我后位为目标,从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免其穷凶极恶、不择手段,再惹事端难以防犯,此其二。”
辛辰眼神灼灼:“还有所谓‘其三’吧?有些事,东侯王府如果不失势,倒不好去做。你是要我收集证据,一举扳倒镇国公一派?”
辛月说:“正是。镇国公不会注意失势的东侯王府,这样你才方便暗中动手。”
她看着辛辰英气勃勃的面孔,缓缓说道:“父母年迈,本不应将二老牵扯到是非中来,拖累全家。但这一步,却是起局反击的关键,不是最亲近可用之人,决不敢交付。为今之计,也只有你,才是承担这一重任的不二人选。”
辛辰郑重说:“辛门一族自然与你和姐夫休戚相关、荣辱与共,说什么拖累的话?镇国公所图实为皇权,你却甘心把自己设成活靶子,吸引镇国公的注意力,不早日让你摆脱危局,父王才寝食难安。无论如何,姐,你放心,我必不让父王和你失望。”
辛月握了握弟弟的手,欲言又止,目光一冷,沉静地说:“扳倒镇国公一族,我们有一年的时间,你一切小心。”
辛辰明白:如果一年内皇贵妃不能取代皇后之位,势必另生事端,甚至铤而走险。可是,皇帝呢?不会什么法子都没有吧?
辛辰带着气问:“姐夫既然禁你的足,总要装得像一点,干嘛还赐你那么多好东西?”
辛月嘴角一挑:“如果他一下子变得太厉害、对我马上不管不顾的,田氏反倒会生疑。不过,他送这些东西,另有深意。”笑得好不幸福。
辛辰酸酸地说:“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只要不是自作聪明就好。”
辛月揽着他的手臂说:“当然是咱们辛辰最聪明。翊王登基后,为了给后宫树立不干政的典范,我故意不参与国事。但你姐夫怕我每日面对皇宫琐事难免烦闷,朝堂有大事他会告诉我,然后我们各自想应对之策,再比对看谁想的法子好,权当乐事。这次西夷求亲,便是如此。”
辛辰想起姐姐之前的分析,觉得此事确实棘手,便问:“姐姐可有应对之策?”
辛月微然一笑:“这有何难?此事难在任是哪位公主出面和亲,镇国公必阻挠。但若由封镇国公之女、抚远将军之妹为和亲公主,则是至上的荣誉,念及未来若与西夷国合力,掌控东苍的筹码又大几分,他当然不会反对。只是,若认这个公主,皇帝出面不合适,还需请太后出面认为义女方合礼义。这,须得请太师出面说服太后,方是上策。”
辛辰拍手道:“正是!皇帝今天就是请太师进宫议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