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祜宁压着唇角不笑,轻轻“哦”了一声,推动轮椅重新回到书案后,点头表示赞同,“王妃果然聪慧。单单瞧了一眼书名,就能把其中内容猜的八/九不离十,甚至连作者的品行都能揣度分明。”
他抬眼将安筠婉脸上的心虚尽收眼底,扯唇一笑,“若是今后有机会见到此人,本王一定会好好试探一番,看她是否如王妃所言的那般……不正经。”
这话怎么这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安筠婉干干站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最终只得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王爷命人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萧祜宁不与小傻瓜争一时长短,抬手从眼前的一摞书中抽出一张单子来,“后日是王妃归宁的日子,本王列了张礼单出来,王妃看看可妥当。”
妥当,妥当,只要不再聊那该死的画本,怎样都妥当。
安筠婉暗暗松口气,走过去将礼单接进手里,面上装作认真浏览,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王爷真是有心了。”安筠婉将礼单还回去,假模假式地装感动,“王爷安排如此周到,阿爹阿娘一定会倍感欣慰。”
人啊,就不该做坏事,否则被人拿了把柄,就只能靠炉火纯青的演技来自救。
萧祜宁扯了扯唇,看穿不说穿,一笑道:“既然王妃满意,本王就让管家照着这单子去准备。后日一早,本王陪王妃一道回去。”
事情说完,安筠婉自是不会再多留,告了声退便准备溜之大吉,临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踟蹰了一会儿,回过头问他,“王爷,昨夜,我是不是喝多了酒?”
虽然是废话,但废话往往是一个尴尬话题合理的开端。
萧祜宁笑着颔首,“是喝了不少。”
安筠婉再问:“那我可说了什么胡话?”
“胡话?”萧祜宁眉梢挑起,眼角噙了笑,“若是王妃认为攀着本王的脖子一个劲儿夸本王长得好看是胡话,那就算是说了不少。”
攀着,脖子,夸他,好看!
不,他一定是在胡说。她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强行自我安慰不成,安筠婉脑中逐渐有了画面。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女酒鬼,攀着萧祜宁的脖子,点点他的鼻子,摸摸他的脸,最后趴在他脖颈里醉言醉语,“你个王八羔子,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你当我愿意惹你啊?”
萧祜宁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似一动不动,任由她上下其手,就算被骂王八羔子,眼珠也不带动的。
看她跟看耍猴似的。
女酒鬼打了个酒咯,双手捧起他的脸,借着酒胆继续撒野,“要不是当初你这张脸弄花了我的狗眼,我才不会去招惹你这个大坏蛋。我亲你一下怎么了?你还不乐意!你说你,啊?放着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你不娶,偏偏要娶我?哼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然后……
那画面实在太美,安筠婉不敢再看。
她膝盖一软,扶着门框一阵肺疼,疼死都不要承认那女酒鬼是自己。
勉强撑住身子站直,安筠婉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端了端仪态,拔腿就走,坚决不给萧祜宁秋后算账的机会。
萧祜宁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低下头忍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