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话问出口,底下的户部田尚书身子一僵,面色变得不大好看。
但她只是略提了一句,很快就说起帝师选用之事,问各位大臣有何见解。
太傅林修不在,各位大臣各抒己见,有举荐首辅刘柏康的,有举荐晋王亓睿的,有举荐林修的,还有一些举荐了旁的人。
朝堂党派之争古来就有,帝师一职虽无品阶,但胜在天子近臣,况且天子年纪还这样小,为帝之道尚可雕琢,或者说,这样的天子更好拿捏一些。比之拥兵百万,任选帝师一职,更有利于日后之争,“挟天子令诸侯”便就不难了。
顾昭也想得明白,她没发话,淡然地看着底下的百官争得面红耳赤,连续三日,百官都尚未能争出个结果来。
这日下朝之后,亓宥弃了自己的轿辇,跑来与顾昭同乘,说是有事要问母亲。
顾昭见他圆嘟嘟的脑袋先钻进来,便放下手里的书,揽他入怀,问道:“皇帝有何事要问啊?”
亓宥认真地说道:“为何他们要争这帝师一职?这都争了三天了,朕每天上朝,就看他们吵架,还吵不出结果来。”
他长着张稚嫩的脸,非要装出正经的模样,此时眉头紧锁,脸上的肉都堆了起来,顾昭看得心里一软,双手捧着他的脸揉了又揉,道:“宥儿,母亲带你去个地方。”
她放开亓宥,探出头去,让摆驾教武场。
教武场是宫中特意辟出来的一处场地,专供宫卫训练之用,也是御林军起居练武之所。
亓宥不解:“我们去教武场做什么?”
顾昭说:“我们去看看,到底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争当帝师,还争了这么久。”
亓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挪正了身子,分膝而坐,两只手按在膝盖上,闭目养神,像极了当年要她在入宫和全族陪葬之间做个选择的先帝。
顾昭收回目光,拿起手边搁下的《战国策》继续看了起来。
驾驶车驾的宫卫技术很是娴熟,稳中求快,很快御驾就到了教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