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许绍昌和胡梓琴是奇葩界的佼佼者,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许绍昌和他娘已经是盖章的极品。相比他来,胡梓琴也一点都不相让。
苏怀夏记得胡梓琴上辈子也是三婚三离。仗着容貌和毕业学校还不错,就想钓个金龟婿当富太太。第一任找的是个二代国营厂长。结婚没多久。胡梓琴就不上班了,大手大脚的花钱,还催着老公买车买房。那时候车绝对是奢侈品,房子虽然没有长涨起来,可也花销不少。搞的二代厂长不得不挪用公款,最后直接进去了。第二第三任老公是生意人,和她结婚的时候,事业都不错。可是没有一个能经得起她作天作地的,过多久该进去的进去该倒闭的倒闭……
所以说,现在恰好胡梓琴又喜欢许绍昌……如果能把他们俩撮合起来,苏怀夏觉得自己这是积了件人间的大功德。
胡梓琴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对苏怀夏的怨恨也少了不少。许绍昌一开始不愿意,总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高材生,和个收破烂的比太掉价。
“你不是学经济学的吗?最小成本这个问题没想过呀?如果你答应了这个赌局,万一你赢了,省去追我的时间,不是很划算呀?”苏怀夏低声循循善诱。
许绍昌这才勉强答应,黑沉着脸问:“什么时候?”
苏怀夏想了想,自己的假期也过得差不多,还是赶快把这件事解决了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怎么样?”
许绍昌合计了下,明天恰好是双休日,学校放假自己也没事:“好,一言为定。”
苏怀夏挑眉:“一言为定。”
她说完,许绍昌在院子里就呆不下去,转头黑着脸走出院子。
胡梓琴想走,苏怀夏赶紧把她叫住,快速冲进屋子里,把身上的裙子换下,郑重其事地塞到胡梓琴的手里,握着她的手给予了深深的厚望:“胡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搞定许绍昌的。许太太的位置非你莫属。”
胡梓琴抱着裙子怔愣地看苏怀夏,不清楚她这句话到底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出自内心。
可是看她那双充满了真诚的眼睛,胡梓琴觉得她可能是真的:“你真的要帮我?”
胡梓琴觉得要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就是苏怀夏脑子坏了。自己这么对她,她还帮她?而且……这追男人,这也……
苏怀夏拍着胸脯:“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坐上许太太的宝座!”
胡梓琴觉得自己在这时候应该表现出羞涩,可当她看见苏怀夏眼中露出了昂扬的斗志……就莫名决定……有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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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明天中午就要带顾鹤之见老妈,苏怀夏更加顾不上酒酿,赶紧去收购站找顾鹤之。
到了收购站,没见着顾鹤之的人。苏怀夏看腕表,也没到下班的时间呀。
“婶子?顾鹤之呢?”苏怀夏问织毛衣的胖大妈。
“哦,小顾啊。他被三个首都大学的教授说得给吓跑了。”胖阿姨想起刚才几幕场景,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抖得浑身的肉都不停的颤。
“啊?”苏怀夏疑惑,“被吓走了?”
“是啊,才有两老一少来找小顾,好像让他去参加什么会议还是去教什么书,在小顾耳边叨叨不停。小顾不情愿,他们就轮流在他耳边唐僧念经,最后念的小顾受不了,就逃走喽。我说,小顾这娃娃也够神奇的,竟然有大学教授来让他去教书。”胖大妈一边欢乐的织着毛衣,一边向苏怀夏复述刚才看到的有趣事情。
苏怀夏听了有不好的预感。
首都大学的教授,不是杨文勒和严成吧?
估计是顾鹤之论文的事情暴露了。以顾鹤之的水平,去首都大学交个书也没什么。可问题是顾鹤之现在真的对“教书”这两个字深恶痛绝。
两位教授苏怀夏见过,都是执着的人。如果这样和顾鹤之硬扛上,那估计得火星撞地球。
苏怀夏心里不放心,更加着急去找顾鹤之。
但他人到底在哪里呢?不管了,先去去他家看看吧。苏怀夏想了下,觉得顾鹤之也没其他地方去。
她紧赶慢赶到了顾鹤之的房门口,发现他的门是开着的。
怎么不关门呢?苏怀夏心里担心,边推门而入,边大声喊:“顾……”
她刚出一个音节,听见阳台上有喋喋不休的男声绵绵传来。啊,这不是顾鹤之的声音,这是那些教授的声音。
苏怀夏立马往台跑。看见了让大妈嘴里说的两老一少。
顾鹤之坐在阳台边上的沙发躺椅里,眼神放空的看着外面的的碧蓝色天空。
在他旁边围三个人,此起彼伏像是接力般不断向顾鹤之输出火力。
可顾鹤之压拒绝接收,更加拒绝交流。眼神涣散的他就像在脑袋上套了个隔音器,对他身边所有人抛过来的请求和劝导都一律屏蔽。
三人说的口干舌燥,两位老教授的嘴唇都干裂了。年轻人也是蹙紧眉头,满脸焦虑。
两位老教授的确是首都大学的经济学系教授杨文勒和严成。
至于那位年轻人……
“陈杰?!”看清楚年轻人的脸,苏怀夏惊讶的叫出声,她没想到陈杰会和两位首都大学经济学的教授在一起。他不是在政法大学学法律吗。
三人的注意力暂时被苏怀夏的唤声转移。
陈杰瞧见苏怀夏也来了,无奈的苦笑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苏怀夏又问,可扫视了两位教授眼后,她立马明白了什么,“两位教授是你带过来的?”
这时,把全世界都屏蔽在外的顾鹤之唯独接收到了苏怀夏的信息,忽然扭过头,用手撑着太阳穴眯眼冷笑一声:“他是叛徒。”
三人听见顾鹤之终于搭理别人,立即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顾鹤之身上,抓紧机会向顾鹤之第二轮开炮。
顾鹤之在炮火中又一次把脑袋转过去,重新陷入了隔离状态。刚才那句话,就像是昙花一现的幻觉。
苏怀夏站在旁边看着两方的拉锯满头黑线:“那个……既然他不愿意,你们就不要强求了吧?”
“小夏,我也知道我把顾兄写论文的事儿,还有他的家庭住址透露给两位教授是我的不对。但是这件事真的很要紧,关系到华国经济制度改革。现在学院派几位教授的观点都陷入了颓势,限制市场经济的观念又占了上风。如果这次辩论失败,华国很有可能又会走不少弯路。”陈杰说。
陈杰后面的话苏怀夏没怎么听见,唯独前面的两句特别扎耳:“是你把他写论文的事情和家里的地址泄露的?”太不够朋友了吧。
“夏同学,这也不怪陈同学,是我们求他的。”杨文勒说道,“陈同学这样做也是无奈。”
“我的确不够义气。我爸正在主持新的经济法案,对经济政策的方向很敏感。他和我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华国的市场经济又要出问题。所以我才想能不能恳请顾兄搭把手。”
苏怀夏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么多大学教授抱成团都没办法说服,顾鹤之他个人能顶什么用?”
“有用,太有用了!”老教授严成听到这话激动的说道,“目前我们学院派所有的观点都是基于顾兄弟那一篇关于市场经济基础的论文。之所以我们一直被动,是因为那一篇论文是匿名的没有说服力,如果顾兄弟能站出来,我们的立论就有根有源。而且顾兄弟本身就是师从英国著名的经济学家。他的师承更加能为我们的立论做强大的背书。”
苏怀夏听着觉得辈分有点乱。严成年纪这么大,这么有威望的教授,称顾鹤之一句顾兄,辈分算不过来吧?
而且他们的理由好像也很是冠冕堂皇。这样正义凛然的理由顾鹤之既然还是不同意,就说明他有自己的考量,苏怀夏不会在这方面胡乱出主意。
“哎呀,你们都抓着他说了这么久了,该讲的道理应该都讲过。就让他思考思考吧。你们今天刚刚找到他,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让他拍脑瓜决定吧。”苏怀夏想了想,决定实施营救计划。这三个人一直耗在这里,她怎么和顾鹤之说明天去见老妈和许绍昌的事情?
三人听苏怀夏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低头思考了片刻,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人走之后,顾鹤之依旧躺在阳台上看皱着眉看天上变化莫测的云彩。
苏怀夏给他倒了杯果汁:“你为什么不答应啊?如果华国市场经济被搞活的话,对你的生意也有好处吧。”
“我刚刚帮舅舅打理生意的时候,舅舅跟我说过一个做生意的原则。”顾鹤之淡淡的说道,“结交政.客可以,但不能被牵扯进去。风险太大。”
顾鹤之这一说,苏怀夏也理解。钱有财说的没错。而且在现在这种时候,风险更加大……
“哎,先不说这件糟心事儿了。”苏怀夏把话题引开,单刀直入,“你明天跟我去见妈怎么样?”
顾鹤之脸上露出了哀怨:“今天不是刚刚见过吗?每次都去给她惹麻烦,我怕他嫌弃我。”
“嗨!哪有母亲会嫌弃自己儿子的!你今天也没给你母亲麻烦呀!没瞧见她见你多高兴!你以后真的得多去看看你母亲。”苏怀夏说了一堆,才发现自己被顾鹤之带偏了。
“不是,不是去见你妈,是去见我妈!”苏怀夏纠正道。
顾鹤之手上一抖,果汁杯从他手里滑落,果汁在他的麻布长裤上染了层黄色。
“唉!稳住啊!我去拿块布帮你擦擦。”苏怀夏知道顾鹤之这是受惊了。
她正要起身去厨房拿擦布,突然被顾鹤之抓住手腕,人在空中转了个圈,做到顾鹤之另条的大腿上。
“你知道了?”顾鹤之变得低沉的声音在苏怀夏耳边响起,苏怀夏隐约听见他声音中带着的笑意。
咦?反应好像不太对啊?
苏怀夏奇怪的抬头,果然看见顾鹤之嘴角上扬,茶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就更加奇怪:“我知道什么?”
顾鹤之反手从阳台暗格里抽出张厚厚的……婚礼请柬?!
苏怀夏错愕地看着面前这张贴满了blingbling粉色钻石,土豪之极的婚礼请柬,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上面的钻石是真的吗?”
“是真的粉钻。”顾鹤之随手摘下一颗,给苏怀夏把玩,双手环抱着苏怀夏,打开请柬,“琳达和查特尔下个月结婚,这是他们的请柬。”
苏怀夏在脑中搜索关于查特尔的信息。原来是那位香港银行家的千金和阿联酋酋长二代要结婚了!果然是土豪和土豪的联姻,连一张婚礼请柬都这么豪气……
所以……这请柬和他要去见老妈有什么关系吗?
苏怀夏正在疑惑,顾鹤之又充满愉悦和期待的自顾自说起来:“你想带我去见你母亲,是终于想要一场婚礼了吗?查特尔知道我和你已经领了结婚证,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举办庆典。”
苏怀夏一愣:“等等……”
她还没说完,手上多了一沓彩色照片相册:“查特尔造了两艘特级的邮轮,为期十天的婚礼庆典绕着亚欧大陆南海岸线走。庆典完之后是两个月亚欧大陆的蜜月。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买下另一艘豪华游轮,和查特尔一起举办婚礼。蜜月也可以和查特尔一起走去。他平时玩得很开,他设计的路线一定不会错。”
顾鹤之陷入了自己对于蜜月美好的幻想。什么华国经济,什么农大实验室……一边去吧!他姑娘大好的青春,凭什么要贡献给阴冷潮湿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