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之吹着江风烦躁的挠头,他担心苏怀夏会意气用事:“我不在香港,我在浦江。你不要轻举妄动,在华京等我过去。我现在马上过去。”
“等等,你在浦江做什么?”苏怀夏嗅到了什么。
“买地。”顾鹤之简明扼要,“我在黄浦江边上买了几块地。”
苏怀夏拿着电话的整个人都呆住。她记得华国房地产意识觉醒是在1982年。顾鹤之在1980年就开始买地了?!这这是神仙操作吗!!
“你买的哪儿?”苏怀夏急切的问。
“陆佳嘴那片吧,你很熟悉?”顾鹤之说
熟悉啊!怎么不熟悉啊!几十年后的cbd啊!
“你除了哪儿还买了什么?”苏怀夏继续问。
“在深镇买了几块,本来想谈完浦江这几块就来华京的,但是现在我先过来找你。”顾鹤之说。
“雾草!”就连一向有礼貌的苏怀夏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别!你千万别先过来找我!你先把你谈的那几块地都拿下!多买点儿!使劲的买!”
顾鹤之:“……?”几块地而已,哪有自己的媳妇儿重要?
苏怀夏害怕顾鹤之这次又固执,因为她让到手的鸭子给飞了:“真的!你别来找我。我不会轻举妄动的。特别喜欢地!特别特别喜欢,价钱越低我越喜欢!就当送我的礼物,多买点呗!”以后涨疯啊有木有!
顾鹤之:“……你真喜欢?”
姑娘家家为什么喜欢地?
苏怀夏毫不迟疑地回答:“喜欢!”
接着她又想了想,细思极恐,小心翼翼试探:“顾鹤之,你是不是也是重生的啊……”
顾鹤之皱眉不理解:“重生是什么?”
“哈哈哈哈啊……没这么,我是说你有远见。”苏怀夏打哈哈。
“这是远见吗?”顾鹤之歪头,“土地作为稀缺资源,现在竟然便宜,大概率就是抄底,这不是常识吗?”
“……”没有常识的众多未开地产商人们,苏怀夏在这里替他们先跪了……
苏怀夏使劲劝了顾鹤之好几遍,让他先买地,别来找自己,才放心地挂掉电话。
在一旁听了半天“地”,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蒋洪权和蒋建国看苏怀夏挂掉电话,就怀着忐忑询问:“顾总他……他说什么?”
苏怀夏浑身一僵。
呃……后半段光想着买地惹……忘记劝顾鹤之帮下忙了……
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再给他打个电话吗?
苏怀夏看着眼前蒋氏父子,心虚的不行。
忽然,脑中有光一闪,一个和“地”相关的灵感闪现。
苏怀夏敏锐的抓住,又稍一琢磨,感觉好像能成事儿……
她犹豫的会儿,要不要和蒋洪权说。毕竟顾鹤之不帮的理由说的也不错……
可苏怀夏一直知道实业艰难。所以不太想打击这位打拼在第一线的老实业家。最终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试试看这个大胆激进的方法。
“蒋叔叔,顾鹤之他现在身上还有事儿,不太方便出面帮您。”苏怀夏笑着为顾鹤之说好话。
蒋洪权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但我有个办法,说不定能试试。”苏怀夏说。
“什么办法?”苏怀夏的这个办法,现在几乎就是蒋洪权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其实如果这批原材料能和组织挂钩,就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苏怀夏说。
“这个我也知道啊。”蒋洪权长长叹出一口气,“但是哪里去找组织挂钩,又怎么挂啊!”
“组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苏怀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刘国青,然后不怀好意的笑。
刘国青满脸惊吓,抱住胸前:“你……你们想做什么?我可是良家妇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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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夏当着三人的面把她的想法说了遍,所有的人都觉得她的想法太激进太疯狂。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能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可是在场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80年代土著,一时间还有点难接受苏怀夏这大胆超前的想法。都表示先要回去想想。
苏怀夏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靠谱。如果真的能够执行下来,她的小吃摊也会从中受益,到时候说不定分分钟就能赚出一套房。
不过苏怀夏也知道要改变想法很难,他们想先想想,就先让他们想想吧。反正苏怀夏现在是看透了,赚钱在她这边绝对是长久之计,急不得。
苏怀夏看看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有公共汽车。她现在坐车回去,恰好能够赶上小吃摊迎接午休之后返厂的浪潮。
苏怀夏好不容易紧赶慢赶赶到厂子侧门口,却看见童可推着车就要走。远远看过去,放串串的玻璃缸还是满的。
“童可!”苏怀夏叫住童可,跑步上前,“怎么刚来就要走呢?”
童可面色阴冷铁青地指了指玻璃缸里的串串:“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苏怀夏不懂他什么意思,奇怪的往玻璃缸看过去。发现里面的串串竟然被人泼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脏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苏怀夏也严肃起来。
“他们干的。”童可抬手指了指百米开外的地方,那里还停了辆差不多的小吃车。不过车子比他们老旧很多,也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找出来的旧货。摊子上的串串也没多少,稀啦啦的放着。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做生意的。
“他们来捣乱?”苏怀夏问。
童可露出内疚的神色:“我今天中午汤喝多了,找个地方解了下手。走的时候忘记把玻璃缸锁起来,结果就成这样了。”
“这不是你的错。”苏怀夏安慰道。
那边,两个手臂上刺着刺青的地痞流氓,站在他们的摊子前对苏怀夏吹口哨。
童可原本积压的怒气,被这一声口哨给彻底点爆,红着眼睛想冲上前和他们拼命。
苏怀夏赶紧一把抓住他:“你先冷静点。他们是地痞流氓,和他们硬碰硬不划算。”她悄悄说。
恰好,返厂的人流开始了。
苏怀夏心里暗叫不好,催促童可:“快走。”
可是已经晚了。
他们回去的路线和返厂的人流是相反的。
返厂的人看见苏怀夏和童可的摊子都很兴奋,纷纷围上来想买串串。
可看见玻璃缸里肮脏的串串后,发出惊呼:“这!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恶心!”
两个纹身男趁机在苏怀夏和童可背后哈哈大笑:“看见了吧,你们每天吃的串串都是他们掉地上了也舍不得扔,擦擦干净照样卖给你们。以前是你们都没看到,今天恰好看到了罢了!”
童可怒:“你别胡说!我们隔夜的串串都不会买。”
“啧啧啧,我恼羞成怒了哦。”纹身男嬉皮笑脸。
另一个则不失时宜的吆喝:“来呀,垃圾串串别吃了,吃我们家的吧。我保管味道比他更好!”
人一多就容易人云亦云。纹身男这样一忽悠,不少人就以为他们看到了事实。嫌弃的咒骂着苏怀夏和童可,边转投纹身男的怀抱。
童可着急:“怎么办呢!”
苏怀夏冷笑:“呵呵,咱们先回去做新的,晚上再来让他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