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顾鹤之!”苏怀夏真要被顾鹤之的无赖给气死了,“明明是你欺负我,还问我为什么哭,你亏不亏心?”

顾鹤之动作轻柔的将垂在苏怀夏颊边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好像这样就能让苏怀夏把他所有的话听得更清楚:“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那你还不快放我下来!”苏怀夏现在的心跳的快极了,身体也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行,她要赶快下去!

可顾鹤之根本不放手,他坚实的臂膀就像是给苏怀夏画了个囚牢,完全将苏怀夏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苏怀夏找不到一丝可以逃脱的间隙。偏偏她不敢乱动,这样坐着的姿势太敏.感。她怕又像上次那样,引起顾鹤之的反应……

“顾鹤之!你不许耍赖,刚才说好放我下来的。”苏怀夏羞恼的说。

“啊?我是说过没错。”顾鹤之一边欣赏着怀里姑娘柔和漂亮的侧颜,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但这语气里明显带着坏。

“那你……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我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姿势太不散热,苏怀夏觉得浑身都开始冒汗,心跳也随着顾鹤之那喷在自己肩颈上的热量加快着。她的意识慢慢开始涣散,原本清澈晶莹的眼中弥漫起了更加浓郁的雾气。

“你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我怎么能放你下来呢?”顾鹤之低低好似呢喃的话语在苏怀夏耳边响起,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顾鹤之两片柔软的唇开合间被触碰到她的耳廓,像是轻轻浅浅的吻,又像是细细的啮咬。

苏怀夏耳廓特别敏感,仅仅是这微微的举动,就在她身上点燃了阵阵的颤抖,苏怀夏忍不住申银了一声。

她眼中的潮湿,反射着头顶的白光,化成了片潋滟璀璨的波光,将她无可挑剔的侧颜变得更加迷人。顾鹤之侧着脑袋在如此的近距离看着苏怀夏,就觉整个人都像是要醉了,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在苏怀夏白皙脸颊上落下一连串的吻。

苏怀夏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她内心着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体像是完全被顾鹤之掌控了。男人……果然是一样的!

顾鹤之的吻一直延绵到苏怀夏漂亮的肩胛处忽然停止。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一笑,从桌面上捡起了苏怀夏留下的那只钢笔,小心轻柔的塞进苏怀夏的手里。

苏怀夏本还在陶醉和挣扎中煎熬,手心里忽然一凉,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就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手里握着钢笔,不理解地侧头看顾鹤之:“……?”

在苏怀夏转过头来的同时,顾鹤之最边的无奈立即切换成不明意味的似笑非笑。

“啊,你脸好红啊。”顾鹤之眯着眼睛说,他玻璃珠似的浅色眼眸也闪烁着鳞鳞的光,“不是说要帮我誊写吗?快开始吧,不要想些别的了,你还有半个月才成年呢。”

苏怀夏:“……!!!”

她霎时间头脑一片清明,死死捏住手里的钢笔,只想把它甩到这可恶的男人脸上!

“好,我写!”苏怀夏咬牙切齿地转过头,不就坐在你大腿上誊写一篇论文吗?谁怕谁!姑奶奶我的集中力一点都不比你差,到时候看谁先耐不住。

苏怀夏心中冷笑,不怀好意的压着顾鹤之某地方扭动了几下腰肢,果然看见顾鹤之的脸色变了。

苏怀夏呵呵一笑:“呀,你脸好像也红了呢!不是说好要帮我念稿子的吗?快念啊,想什么有的没的,我还有半个月才成年呢!”

苏怀夏转头扬起尖尖的小下巴,仰着头挑衅的回忘顾鹤之。

顾鹤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莫不过如此吧。

苏怀夏看见顾鹤之微微蹙起眉,眸色变成了深深的茶褐色,里面好像溢满了艰难的隐忍。他慢慢拿起桌上的稿件,一字一句的朗诵着,声音依旧生涩暗哑。

苏怀夏知道这方面的事情,男人比女人更加难耐,也就不继续逗他,转过身,认真抄写起来。

顾鹤之这篇论文写得实在是攻击性太强,两个人一个读,一个抄,还没有过几个段落,之前的爱昧气氛就被他这满是尖刺的语言给打散。

苏怀夏拿钢笔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的看着自己听写下来的词句:“这真的是要上交的论文?语言这么冒犯真的好吗?”

顾鹤之无所谓的呵呵一笑,顺手揽住苏怀夏纤细的腰:“不是给我教授的,是给一群水货的。如果不犀利点,他们恐怕还不明白自己有多水。”

苏怀夏:“……”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同情顾鹤之嘴里的那群“水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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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朋好不容易把今天所有的邮件送完,揣着顾鹤之给自己的那张稿费汇款单回到邮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怔忡的。

他一个人坐在邮局的楼道里,看这手上褐黄色的信封发呆。这时候,他那漂亮的未婚妻文艳打了壶开水回来,路过二楼的时候恰巧看见了彭小朋。

“小朋?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文艳奇怪的凑上来,她明显感到彭小朋的状态不对。

彭小朋听见有人唤他,一个激灵,从神游中请过来,惊恐的把信往自己的口袋里塞。发现…唤他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妻,这惊恐才消了些许。

看到彭小朋这样的反应,文艳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她有点担心的问:“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那个黄黄的东西是什么呀?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藏起来?”

彭小朋本想满口否认,可瞧见自己未来媳妇漂亮的大眼睛,心里的欲望就完全被点燃。如果能拿到这笔钱……他们就能够结婚了……

文艳在邮局的职责正好就是兑现各种汇款……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能够让他们安全拿到这笔钱。

他边这样想着,边吞吞吐吐的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他慌忙间折乱的信交给文艳。

在文艳狐疑的打开信封看的时候,彭小朋没有底气的说道:“我……我不小心得到了一笔钱……”

“四百块?!”文艳看见信封里那张大面额的汇款单,忍不住尖叫出声。

彭小朋连忙上前捂住自己媳妇儿的嘴:“小点声!”说着就把她拉进更隐蔽的角落里。

文艳此时已经完全被那一大笔钱给支配,丝毫没有在意彭小朋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对她有些冒犯。

“你这笔钱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你偷偷拿别人的吗!这是监守自盗,是犯法的啊!彭小朋!”文艳在昏暗的角落里压低了声音严肃的说。

“不……我哪里敢做什么监守自盗的事情呀!”彭小朋赶紧摆手解释,把他在清河村遇到的奇怪事情和文艳说了遍。

文艳听完整个故事,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说有人先是送了你一百块外汇券,接着又送你了四百块钱的汇款?这人是财神爷吗?这么多钱随便送?”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吧!也觉得这事情不可能是吧。”彭小朋懊恼的把自己那头西瓜皮般服帖的头发挠成了爆炸头。

“我还是送回去吧!”他边想着边夺过文艳手里的汇款单,想着明天还是给那人送回去吧,这钱花的太不心安理得了。

“你等等!我让你送回去了吗!”文艳忽得复又夺过彭小朋手里的汇款单,这张汇款单上面的收件人是佚名!佚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只要你能够证明这笔钱是你的,就能够随便领!”

“很少人会没事向佚名汇款的,我在邮局干了这么多年,这种汇款单80%都要被邮局内部的人冒领。而且只要在我们部门认识个人,稍微动点手脚,一般根本查不出来!”

“这种好事百年难遇,而且就算遇到了,也会被我们部门那些老油条先吃了。今天你踩了狗屎运,既然有人送你一张这样的汇款单,还是四百块这样一个天文数字,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文艳叽叽呱呱说了一堆,听的彭小朋脑壳都疼。

“说明你是被财神爷选中的人呀!这样你还退回去,傻啊!”文艳没好气的瞪了彭小朋一眼,“有了这四百块,我们就能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敢的话,就我来领。你把你攒的工业券给我,明天我就请假,去供销社把音响给买了,免得夜长梦多。”

“啊……”彭小朋被文艳训得晕晕乎乎的,只能不停的点头,“送我钱的人说先明天再去拿信,我还去吗?

文艳沉吟了下:“别去了,如果人家反悔了怎么办。咱们先把钱用了,反正是佚名,死无对证的。”

彭小朋真心觉得这样不对,但还是经不住终于可以结婚的诱惑……

他下班的时候,把存在家里的工业券都交给了文艳。果然,第二天文艳就请了假,应该就是去供销社抢音响去了。

文艳让彭小朋不要再去找顾鹤之的建议历历在耳。

可彭小朋思前想后,还是担心。

虽然今天没有清河村的信,但彭小朋还是忐忑不安的骑车来到清水村。

这次顾鹤之倒是没有再躺着,而是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大门口,摘着菜叶子。

这像是黏在躺椅上的男人竟然在干活?!

仅仅见了顾鹤之两面的彭小朋不确定的擦了擦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的确是送他四百块钱汇款单的人之后,又是做了番思想建设,才走上前去半弯腰,十分恭敬的问道:“这位同志,昨天您让我过来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