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沈贵人,说的话也像是赌气。凡尘觉着好笑,轻轻推搡太后,“瞧您说的,五哥还没大婚了,后,。庭犹虚,说不定往后他二人也有缘,三天两头伺候在您跟前儿,您也不见啊!”
太后也笑,又板起脸佯怒,“你别乌鸦嘴,真有那天哀家连你也不见!”
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滴水成冰,鸟雀无踪,也就正午这一阵暖和,太阳晒的人暖烘烘的。到了下半晌,寒意渐渐袭来,连屋子都不想出了。
可是没办法,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坏,腊月二十八朝臣命妇进宫贺岁要赐宴,吃完了这顿饭朝野上下休沐七天,各自回家过年,天大的事情也要留到年后再说。
国丧期间,不兴大操大办,众命妇来给太后磕头也比往年谨慎,许多话要斟酌,翻来覆去的只好说些娘娘千岁,福泰安康的吉祥话。
说者觉得无趣,听者也是意兴阑珊,一时宴会开席,气氛才见热络。命妇们前来祝酒,知道太后不能喝,也不为难,转而笑盈盈举杯请凡尘。
都知她酒量好,前几年宴会上喝遍满场无敌手,还得了个“艳酒仙”的雅称,她知道自己酒量,也不扫兴,来者不拒,直喝的双颊发烫如有火烧。
她摇手告饶,“不行不行了,今年酒酿的太辣,我已经头晕了。”
旁支嫡系的一位郡王妃以为她推辞,哪里肯依,“郡主好偏心,喝了我嫂子的酒不喝我的酒,是不是因为嫂子要给你保媒我没有?你放心,喝完这杯酒,我立马给你找婆家。”
连太后也笑她嘴坏,“咱们郡主可没这么恨嫁。你这么一说,她可更不能喝了。都是自己人,不分彼此,回头真把她灌醉了,哀家可扛不动她。”
有太后出声打圆场,自然也就罢了。往年总有谢皇后在,今年是她新去头一年,凡尘想起来难过,自然是酒入愁肠,醉意阑珊。
不比往年热闹,席也散的早,兰乐不放心太后,今年特意进宫来陪她过年,扶着太后先回宫,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叫照看好凡尘。
凡尘在后殿的暖阁里坐着,打算醒醒酒,头晕眼花的靠着榻上隐囊,一闭眼睛天旋地转。她叫胜簪倒水,眼也不睁伸手去拿,一下摸到冰冷的一截衣袖,还嘟囔道,“你上哪儿去了这么冷?”
来人说,“我打前头来,听说你醉了,不放心,来看看。”
悚然一惊睁开眼,她唬道,“五哥。”
他嘴角一弯,“你叫我五哥最好听。”杯子往前又递了递,“不是叫口渴的呢?到底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她讪讪接过杯子辩驳,“我酒量很好的。允郡王妃你知道吧?提起她的酒量无人不服,上年跟我比,还不是甘拜下风。”
这话说的可真自豪,他啼笑皆非,“我知道艳酒仙的大名,女孩子,少喝一些。”
“哦。”她捧着茶杯有些摇摇晃晃,裴回星抽出茶杯送回桌上,屋里地龙烧的太热,他纁裳蔽膝、白罗大带,穿的齐整,热气拱的后背发热,他松松领口,展袖在她旁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