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王转头过来,她却不吭声了,直到他问怎么了?她才斟酌着说辞,“太医说……皇上,皇上病因,王爷其实不好劝他多见后妃的,于养病无益。”
他反应过来,也有些不大自在,“方才不过随口一说,想必皇上知道轻重的。”
凡尘耳廓发烫,嗯一声不接话了。总之讨论这个不像话,她再关心龙体,也不可以随便议论,点到为止就好。
信陵王也很体贴不再提,邀她同路,“本王要去寿光宫给母后请安,不如同去?”
两人同路,偶尔议议宫中景致,不痛不痒。因为一早来得急,凡尘衣饰都很简单。西风吹的紧,长发在风中回转,高高飞扬,她跟胜簪要一支发簪,反手梳拢长发,边走边绾,骨玉的长簪叼在嘴里,见信陵王侧目,微微一笑,旖艳柔然,美的悍然浓烈。
这一笑,笑得信陵王心口狂跳,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坐在寿光宫里,依旧神游太虚。太后连问几声才听见,汗颜无比,“儿臣打算后天一早启程,也就两天的路程,没有急事不用赶。这趟去了就等年底再回来,回来陪您过年。”
他常来常往,太后也习惯了,倒也无所谓,只是该有的叮嘱还得说,生儿育女,总是一箩筐的琐碎。说完就轮到皇帝了,听说病症不凶猛,太后稍稍宽慰,“虽说不要紧,也不能不精心。身体康健之事,可不是能闹着玩儿的。章太医是国手,哀家信得过你,这些日子请你多辛劳,多加看顾。皇帝早一日病愈,朝政早一日安稳。”
龙体康泰,关乎国运昌盛。章太医连忙俯身领命,似乎若有所思,起身时朝凡尘投去请求目光。皇帝身体如何,为医者不能隐瞒,但牵扯到宫廷秘辛,他倒不敢贸然开口了。
屋里统共那几人,气氛微微有些异样,凡尘略觉得尴尬,不好开口。冷不防撞上信陵王的目光,彼此心领神会,他开口道,“章太医杏林春手,自然药到病除。但是有一事,还请母后费心。”
“何事?”
“太医诊脉,皇兄龙体有亏,才致邪火压正,病情反复。此事关乎内廷,母后………”
太后微怔过后火起,要不是还有太医外人在场,几乎要破口大骂,凡尘见状忙道,“我们回来时候正撞见皇后娘娘銮驾去了建章宫,皇后娘娘是知道轻重的,太后娘娘别担心。”
太后顾及颜面,到底忍气下来,恨声道,“皇帝病愈前,除了皇后,一律不许宫妃侍疾,探病也不许!”
内府局得了命,自然去传谕。众人哄了太后一阵,总算消了气,又留信陵王用过午膳才睡下。信陵王告退出来,却是凡尘亲自打帘将他送到殿外。
西风吹到檐下,信陵王金冠上坠的东珠簌簌轻响,凡尘望住他含笑而道,“今日多谢五哥。”
信陵王随口道,“真谢我么?”
凡尘一愣,“真的。”
太后信她,却算漏了一样,明媚娇嫩的姑娘家,帝王的床笫之事,要她如何开口回禀?他想起来觉得好笑,她像吃瘪,支支吾吾的模样,他心情很好,“你我交情,不必客气。”
见她大衣也不披,穿的单薄站在风口,挥挥手叫进去,“真谢我,就等过年再进宫陪我喝两杯吧。”
总许人酒局,酒量很好么?凡尘随口道好,“这容易,我那还收了几坛杏花春雨,等五哥来喝。”
明知道她是托辞,可她说等他,虽还没走,归期已经可盼了。他突然生出别样的心思,“不喝杏花春雨,要喝女儿红!”
不等她反应,已经扬长而去,走的太快,侍从小跑都追不上,似乎有种落荒而逃的仓惶,实在太没用了,撩拨别人却把自己搅和的一团糟。留下凡尘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小天使,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看到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