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给她打电话,她却吞吞吐吐地说不想再学画了,再转则就“失踪”大半年。即使后来,小耗子找到了他们当时在绘画班上的共同好友询问缘由,对方也是三缄其口。
直到多年以后,舒皓在乌市政法大客座教授俞是的公开课上,再一次地见到了关熠岚。只然如今,他概是知晓了她当年弃画从警的缘由,但熠岚不想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那是她烙进心底的朱砂啊,耗子怕碎,总是小心翼翼地不忍触碰。身为她的好友,他只盼她能够开心,这对于舒皓来说便已足够。
当舒皓从记忆的阀门里跳转出来时,熠岚已不在位置上了。他朝窗外望去,见红色塑胶跑道上,詹少仍在慢跑。
此时,杏花村。
梁璐驻足在小木屋的黑板墙前,身后,吴良点燃烟袋子,缓缓道来那段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故事。
王加曼12岁这一年,父母离异,他成为了爹不要娘也不要的“烫手山芋”,被扔到杏花村,和年迈的爷爷王勺春一道生活。这一年,吴良的父亲去世,他接任了村长。
王加曼性格闭塞,刚来杏花村时不爱说话,王勺春就带着他满村子串门。拐子李与王勺春关系甚好,年轻的时候两人是战友,共战沙场用鲜血与刀枪拼出来的革命友谊,让他对王加曼这个孩子格外亲近。
李叔喜欢上山林垂钓,六年前,那里的河水还是清的。那时,他通常支大鱼竿,小小的王加曼支小鱼竿,两人在山林上一坐就是一上午。
到了午时,木桶里就会盛上大大小小的数十条鱼,这对于贫苦的杏花村村民来说,往往就够上他们好几天的口粮了。
王勺春的厨艺在整个村子里都是有名的,而同样,他是个有名的“一根筋”。从前,他与李叔会叫上吴良一道,做上一桌子的菜,谈谈哥几个的友谊,谈谈王加曼的学业,再谈谈杏花村的未来。
“我曾经想过,在城里租一个店面。把老王和村里几个好做菜的人组织到一起,搞一个饭店。毕竟王加曼还小,哪能不上学呢?而村民们也总要寻找机会走出大山的,不是吗?”吴良像是在讲一段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过往,语气惊人的平淡,但林察却看见他的眼角在抽动,他在拼命抑制住眼泪,注意到林察与梁璐都在看自己,吴良索性低下了头。
长长的黑板墙前,梁璐顺着吴良落下的尾音陷入沉思。
这厢的梁璐正在思考,那厢从俞局的办公室里出来的詹少来到了操场。
詹奕凯喜欢奔跑,慢时可思事,快时可发泄。此刻,他的手肘富有节奏地摆动着,细汗爬上了脸,阳光铺洒在他的白衬衫上,想起往事的他,表情十分肃然。
直到,耳塞里玛丽莲曼森的嘶吼被打断。他才停下奔跑的步子,接下了视频通话请求。
“hey,man!howareyoudoing?”手机屏幕上,一位金发碧眼、身着黑西装的男人,一面搅着盘子里的意面,一面向其招手。
(嘿,最近怎么样,小伙子?)
“fine!iplidn\'texpectthesignlanguagehelpedusalotinthislawcase,itisreallywanttothankforyouhelp,master!”
(好极了,真不敢相信手语在这个案子里帮了我们大忙,这还得感谢师父您呢!)
视频中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学术气息。他正是世界级一流微反应专家、行为分析大师威尔曼。
威尔曼面向徒弟,心里不禁感叹道:unbelievable,thirteenyearsagowhenhecametomyside,hewasagloomyboy!
(真不可思议呢,十三年前他来我身边时,还是个阴郁男孩。)
心里这样想,威尔曼嘴上却说:“i\'mgladyoucanputthistouse,andmanytrysomedeliciouschinesefoodsforme!”
(很高兴你能学以致用,替我多尝尝美味的中国食物)
“isurewill,welcomeyoutheopportunityto......”
(我一定会,也邀请您有机会来......)中国旅游
“ohwait,”两人还没聊上几句,威尔曼的另外一部手机响了。
“thefbiistocallmeagain,lookslikewewillchatnext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