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音,一只不可能出现在兰州的海东青从天而降,没多久又飞走了。接着文德忠又把梳妆盒子和铃铛放了回去。屋里的一切还是从前的模样,他端着油灯看了姬绿珠很久,把油灯放旁边,然后弯腰去亲,亲,姬绿珠额头。眼看就要亲到了,文德忠抬起了头。以前没注意过媳妇的小动作,他还没注意到。他要亲媳妇,最先碰到媳妇的都是自己的胡子。
文德忠嫉妒自己的胡子了。
讨厌自己的胡子了。
文果儿躺在床上,小手给文德忠揉了那么久的肚子。他先睡着了。现在又醒了。
手竟然会痛。
“噌噌……”
院里传来一阵磨刀的声音。
文果儿翻身爬起来就悄悄往门边去。他想一定是文叔?只是文叔怎么还没睡?他从窗户里面看了一眼,院子里果然是文叔站在那个水缸边上磨刀。
现在文果儿心里平衡了。
不管怎么样,还有比他更苦。
文果儿摸黑回到床上躺下,很快进去了梦乡。
“果果?果果?”文果儿还在做美梦,他有一树糖葫芦,全村小弟都向他诚服了。其中有一个小弟硬是不听话,一直叫他果果。坚持叫他果果。文果儿怒,“果果是你叫的?”果果梦里怒斥小弟,现实之中却说出了声,“快点叫爷爷。”
床边原本以为文果儿不高兴了的文德忠,摇了摇文果儿身子,他唤道:“果果醒醒?醒醒?”
“我是文叔。”
“文叔?”文果儿睁开眼睛,看见屋里有灯光,窗前有一个高大的陌生人,“你谁……”呀。
等到他仔细看,才发现陌生男人眼睛和文叔的眼睛好像啊。他揉揉眼睛看清楚,“文叔你胡子呢?”娘跟你说她其实不喜欢你的胡子了?
“没了。”文德忠简短应道,他为了剃胡子脸上被匕首割了好几道小口子。不过不严重。他对文果儿道:“果果,文叔去荒林收山稻。你娘醒了,你让她等我一会儿,回来我就做饭。”
“先走啊!”文德忠说着往外走。
文果儿懵了一瞬,你要离开一下。你不直接给娘讲,你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
你就心疼你媳妇。
妻,奴!
文德忠又道:“走了啊?”
文果儿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