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节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李倓以及皇甫惟明扔出的精灵球,她郁闷地抱着弓箭骑马来到射程以内,弯弓拉弦搭箭,瞄准了城楼上的守卫。
她当年对李倓夸下海口,说同龄人中若比骑射,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当时她说的也是大实话,她几世戎马,虽然骑射并不是得意之技,但比起那些十三四岁的小少年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如今左肩受伤,弯弓拉弦的时候便有些勉强,一使劲,伤口便疼得厉害。
只是她也不敢马虎,咬着牙,将箭射出,箭矢在黑暗中疾速闪过,然后无声地没入其中一个守卫的喉咙,那个守卫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倒下了城墙,发出一声闷响。
站在另一边的守卫听见响动,便准备走过去,任知节搭上第二支箭矢,正准备射出时,一双手从她身后接过弓箭,她侧过头,正好看见李倓的侧脸。
“我来吧。”李倓说着,弯弓搭箭,一箭射出,那个还在走动着的守卫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向后倒了下去。
任知节看他动作干脆利落,故作老成地点点头:“不愧是太子之子,钧天君之徒,达扎路恭之小舅子,不错不错,佩服佩服。”
李倓收好弓箭,侧过脸来看任知节,说:“把前面的称呼都去掉,我或许还会收下你的佩服。”
任知节耸了耸肩,只是这个动作使得之前拉弓便有些裂开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她皱了皱眉,感叹自己真实不作死就不会死,李倓冷眼看着她,丢下一句“不要勉强”,便策马回头,去了皇甫惟明身边。
任知节看着李倓策马悠然而去,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是故意的。
皇甫惟明也看出任知节之前拉弓时动作有些不自然,便没有让她加入先头部队,而是把人给锁在了身边。任知节看着师兄师姐们向城墙扔云梯,身手矫健地攀爬城墙,然后翻入墙内,只觉得心中苦涩,想当年,她也是先头部队的一员。
因为肩膀中了一箭,她就收获了好像是膝盖中了一箭的效果,说来说去,这都是李倓的锅啊。
她回过头去看李倓,李倓半张脸隐在棕色斗篷之中,正垂着头看地图,似乎感觉到了任知节的目光,便抬起了眼帘,视线相对片刻,李倓笑了笑,衬着他那双杀气浓浓的剑眉,显得格外可怕。
任知节干笑两声:“……倓兄的笑可止小儿夜啼。”
李倓面不改色:“知节谦虚了,没有知节堪比修罗恶鬼的眼神,在下怎么笑得出来呢。”
任知节:“……”
皇甫惟明与李倓的计划是,让先头部队杀掉城墙与街道处的巡防部队后,一把火烧掉洪济城内的粮仓,挫一挫洪济城守军的锐气,断了守军死守城池的念头,这时,守军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粮仓,大部分都前去扑火,先头部队便可趁守军自乱阵脚时,打开城门,让后续部队冲入。
而先头部队行动十分成功,没过多久,城内便亮起了冲天火光,皇甫惟明看见火光亮起,便命令队伍前进至城门口,待城门一放下来,便率众杀入城去。
此时城内守军大部分还在粮仓扑火,只有小部分守军分散在城内各街道巡防,唐军入城打了他们一个措不及手,只得仓促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