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挑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是挺聪明。”
“我不傻好么!”她似嗔似娇的锤了他的肩头,好似还是从前般的不拘无束。
夜隐幽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怔楞中不由分说的将一枚银质戒指套入她的中指,刚套入指中的一刹那好似有一道莹蓝宝光蕴绕戒指转了一圈,瞬间又没了痕迹,让人只疑自己错觉,但夜隐幽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原以为夜罗王留下的法戒并无多少用场,看来还是他低估了夜罗王。
“这不是你戴着的戒指么?”洳是张开五指,那枚古拙的银戒指戴在中指上恰如其分的合适,戒身上的精细绘纹在阳光下也显得无比清晰,似一朵朵卷曲的花儿,并蒂相连。
“送给你。”他说的分外坦然自若,见她要摘,忙将她戴着戒指的五指握住,“你马上要及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权当是我一片心意。”这枚法戒有夜罗王的灵气,应当能够护佑她的安全,就算他不在,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还以为你要送发钗呢。”洳是慨然收下他的心意,笑谑道:“哪知你送了戒指。”
夜隐幽却不知其意的笑了笑,“你若喜欢日后再补支发钗给你。”
洳是不屑的撇过头,哼笑道:“讨来的才不稀罕。”
“那么……我走了。”夜隐幽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将她板正过来,把覆脸的丝巾替她戴上。
她低下头,轻声轻气的“恩”了声,眼中一袭素色衣角在面前站定良久后终于离开,她这才抬起头,看他走入人流中,至此一别再见不知何期。
洳是也没了看赛马的兴致,早早的回到了行驿,裴桓和西岭受邀赴宴还未归来。她在房中备上纸砚,仔细斟酌掂量了一番后,在纸上落笔成书。
等她写好一折后,恰好小侍前来说裴大人和西岭将军从宴上回来了,洳是忙让人请两人过来。
两人回来后更了衣服,略整了容鬓后才来见她,洳是也不迂回,直接将写好的折书递给裴桓,“裴大人,看看这还算合适吗?”
裴桓接过折书仔细翻阅,越往下看目光越是惊疑不定,“殿下何以觉得古兰皇帝能接受这封和书?”裴桓将折书缓缓合起,长公主会突然有此一招,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但要由他御前递上和书,也得有个能说服他的理由才行。
“今晨西岭就同我说从西北方向抵京的廷报频繁的诡异。”洳是看向西岭,微扬起唇角。
裴桓也看向西岭,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怔忡点头,啜嗫道:“微臣无能,还没查到事出因由。”
洳是婉转而笑,唇角却抿出一丝冷锐,“古兰西北呼延陷入战乱,古印欧人十数万骑军兵临城下,古兰国内今冬暴雪,明年春粮定然欠收,加之国库匮缺,兵疲马乏,他已无过多选择。”
“殿下的消息可准确?”裴桓听后心中难掩激越,若此事为真,那与古兰谈判的筹码就稳稳握有七八分了。
“自然千真万确。”洳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以往得来任何消息她总要斟酌思度一番,却对他的消息递与不带半分怀疑,他说是十万骑兵压境后续还有几十万伺机而动,那必然是不会错的。
没来由的对他就是全然的信任……不,或许并不是没来由。
裴桓和西岭晚上还要赶赴宫宴,洳是便没有留他们太久,裴桓意思晚上宴席间可以婉转提及此事,两国商贸议书已基本谈妥,只待择日签订,此刻若再添议折,总觉得有欠冠冕堂皇,有趁火打劫之嫌,所以如何措辞促成此事就端看裴桓手腕了。
夜幕降临,屋外鞭炮声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吃着温鼎喝着热酒,喜迎新春,整个坤桑洋溢着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