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争皇权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如箭出,无回。
耶律彤半咬朱唇,眼中闪过狠厉,恨声道:“搴旗斩将,这次带兵来的是宁琮,完颜灏麾下四将之一,只要折了他必然能挫完颜灏锐气。”
“我与宁琮交过手,此人诡计多端,并不好相与。”耶律瑢双手环胸,身子一歪便靠在了旁边一棵古柏树上。
“让我试试。”她一步跨出站在耶律瑢的面前,目光灼灼望着他。
“胡闹。”他低声呵斥,视她孤勇之气为儿戏,“你当宁琮是草原上那些不入流的草匪?若你想智取,我倒有兴趣听闻一下你的妙思奇招,但如果你想以力敌,我劝你省省吧。”
“哥,未曾试过,你怎知我不行?”耶律彤低吼,一双大眼中满是不甘心,她纵横草原那么多年,鲜有敌手,对自己的身手她是极为自负的。
“完颜灏手下四将中宁琮最擅长斩将夺寨,要说杀人的本事,人家不知比你高明多少。汉人有句话叫做班门弄斧,你可知其意?说的不就是你这样的?”耶律瑢犹自在那儿喋喋不休,耶律彤已经耷拉下了脑袋,一副恹恹无神的样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难道我们守着这儿就能等来乾坤逆转吗?”耶律彤气呼呼的双腿一叉,坐到了地上,乌鞘蛇筋绞成的鞭子在她双手间拉扯。
“说不准真能等来呢。”耶律瑢低低开了口。
“怎讲?”耶律彤好奇不迭,仰首望着他,他的面容逆了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瞧见他的一双蓝色深瞳幽幽慑人。
“现在已是秋尽,马上就要入冬,只待北地冰封,我自然有办法。”他说的好似笃定,其实几分虚实几分成败他心里压根没底,“你现在马上去嘉陵关,注意桑南的动向,这里你无需担心。”
“大哥!比起嘉陵关我更担心你啊。”耶律彤从地上跳起来,持鞭的右手遥指不远处的城门,“我压根信不过那个察明贺,他的父兄都在完颜灏手中,我就不信他会不投鼠忌器!大哥,你一个人在此我不放心!”
“呵。”他哼声一笑,唇畔冷笑蔓延,就是因为他那个嫡出兄长在完颜灏手上,他才如此负隅顽抗,无非就是想激怒完颜灏,逼他起杀心而已。这其中心思曲折回绕的,他自然不会说给耶律彤听,“乖乖听大哥话,赶快回去,你在这儿只会让我分心。”
“我不!”耶律彤埋首在双膝中,闷声抵抗。
“不走是吧?”耶律瑢朝她走近,不由分说的弯腰拉着她的手腕一翻就将她扛上肩头,跨步往卫军骑队方向走去,“那我就绑你回去。”
“啊!!我不要!”寂静的月色下就听到耶律彤的尖叫刺破苍穹。
露冷花瘦,天气渐凉,美貌巧手的宫娥端来新煮温热的银耳莲子羹,呈于案前,“太子殿下命奴婢送来御膳房新熬制的羹汤,请公主殿下食用。”
凤洳是正伏案标示着一张舆图,闻言抬头,目光看向案前拜伏在地双手奉盏的宫娥,瞧衣着发饰应该是侍奉东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