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西楚大公主见到自己的父皇之后,脸色骤然大变,她轻轻放下怀里的赵,怒视项云都,因为愤怒,她的声音都隐隐有些颤抖了:“父皇,您又骗了我。”
项云都看了看小赵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朕不骗你,你这一辈子,是不是都不会再回郢都了?”
如果是从前,项樱还会对这个父皇心生畏惧,不过现在她的身份大不一样了,她在临安城帮着赵显处理了不知道多少政务,一身权势仅次于赵显之下,也算是大启的“半君”,此时西楚跟南启的国力相比,最多平分秋色,甚至还略有逊色,因此项樱跟自己的父亲,在政治地位上的差距并不大,甚至可以平起平坐。
“七年前,父皇赐下毒酒,那时女儿已经对项家死心,七年后的今天,父皇再次欺骗女儿,莫非是想像七年前那样,把女儿囚禁在郢都城吗?”
项云都神色复杂的看了项樱一眼,微微摇头:“你原本不必回来的,可是你既然回来了,就代表你对朕还有这份孝心,朕也是人,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铁石心肠。”
“这一封书信,是朕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你若回郢都,朕便可以走下这个台阶,放下与赵七的仇怨。”
说到这里,项云都把目光看向了南边,然后摇了摇头,自嘲一笑道:“再说了,你那个丈夫好生厉害,现在连朕也不敢怠慢你了,五年前江淮之间的隆隆火炮,不止打怕了齐人,连朕也觉着心有余悸。”
五年前林青和王霜的江淮一战,不止打疼了齐人,也让整个天下都对南启刮目相看,也正是因为那些威力骇人的火炮,向来狼子野心的项少阳,至今仍旧对赵显服服帖帖,对肃王府的命令不敢有半点违背。
要知道,启国的函谷关上,现在也架上了不少新式的肃武炮。
项樱把女儿搂进怀里,冷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父皇这是第二次假装重病了吧,这种手段,能用得一次两次,等第三次可就不管用了!”
隆武元年的时候,整个天下都在传闻这位西楚的天元皇帝重病垂死,当时赵显还试图挑拨大皇子项岐造反来着,可惜项岐胆子太小,这件事情就没有能成。
项云都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假装,上一次是真的。”
说着,这个满头白发的皇帝陛下,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走到项樱身边,伸手摸了摸项樱怀里小郡主赵的脑袋,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不过他面相生的凶狠,平日里也不怎么喜欢笑,项家人历来又都是络腮胡,所以虽然项云都笑得很真诚,但是看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好看。
“小家伙,叫朕一声外祖,朕给你封一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