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抿了口酒,长出了一口气:“今天她若是顺着表叔的话头,提出让我替天子加冠,那就代表着陛下愿意全然信我肃王府,从今以后肃王府行事就可以再无顾忌,政事堂的几个老头子也都变成了土鸡瓦狗,侄儿也不用在临安城里苦苦腾挪身子。”
说到这里,赵显长叹了一口气。
“很可惜,她拒绝了。”
“所以,对付那些文人,还是没有办法一蹴而就,只能一步步慢慢来了。”
谢康冷笑:“你这般用强,古往今来,又有哪位当权者不会拒绝!”
赵显脸色淡然:“表叔何必生气?眼下不是仍旧相安无事吗,太后她仍旧离不开肃王府,政事堂那帮文人也就奈何不得我们,表叔只当今日的“扶冠”未曾发生过便好。”
谢康闷了一口酒,心中仍旧有些不安,听到赵显这么说以后,他心里生出一股怒气:“这岂是你说不曾发生过就凭空抹掉的?此事之后,太后该如何看你?陛下又该如何看你?将来哪怕你胜过陈静之他们,陛下成年之后,又岂会有你赵宗显的好下场!”
“你父当年在朝堂上只是态度强横了一些,就被陈静之他们百般痛骂,你今日光明正大要替陛下加冠!只怕将来的下场,比你父还不如!”
尚书大人越说越激动,不知不觉满脸通红。
赵显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仍旧平淡:“表叔,如你所说,我父当年只是态度强横一些,就被那些文人视为权奸,那就算今日没有加冠一事,他日便能和当今陛下和睦相处了吗?”
一个势力集团的核心权力,永远只能掌控在一个核心手里,日后不管是陈静之还是赵显在朝堂上生出,都会成为小皇帝的敌人,绝不会有例外。
陈静之还好,到时候了不起挂印告老,而赵显身为宗室,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赵长恭那样而已。
谢康被赵显问的一愣,良久之后,他才涩声说道:“你聪明一些,未必就不能全身而退。”
“我为什么要退?”
赵显淡然一笑:“实不相瞒,今日所谓的“加冠”,一来是试探一下萧太后的态度,二来也是给侄儿求一个心安,今日侄儿主动要给他赵寿扶冠,是他们自己拒绝了的,那以后他这帝冠不稳,可怪不得我赵宗显。”
“你!”
谢康豁然起身,脸色骤变。
“赵七,你…想干什么!”
谢尚书额头青筋蹦出,极力的压低了声音。
“表叔,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