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寺里头有关于赵长恭的卷宗,孤都翻过了一遍。”
姜无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闭目道:“根据明镜寺收集的情报,赵长恭当年大权在握,败的很是蹊跷,而且即便他在南启朝堂之上落败,他也完全有能力掀翻南启这张桌子,但是偏偏他最后黯然离京,交出所有兵权,让人很是费解。”
韩太监眯了眯眼睛。
“赵长恭当年的确有掀桌子的能力,但是南启太小了,容不得他使太大力气,所以赵长恭当年选择相信自己的侄儿赵睿,很是光棍的退出了南启朝堂。”
韩太监早年是跟在元庆帝身边的近人,后来姜无忌越发得宠,元庆帝才把韩太监派到姜无忌身边,好让韩太监手把手的调教姜无忌这块璞玉,因此这个早年曾经跟随元庆帝游历天下的韩太监,知道的秘辛极多。
同时,这位韩姓太监也是北齐宫帷之中顶尖的高手,二十步之内有人靠近,他都可以察觉得到。正因为如此,姜无忌才敢只带着这一个人就走出外藩行驿,同时肆无忌惮的跟韩太监说着忌讳的话题,
听完老宦官的感叹之后,年仅十六岁的姜无忌睁开了眼睛,用手指了指两座大小不一的宅子,微微冷笑:“说白了就是妇人之仁!赵长恭固然英雄一世,但是他当年的选择却殊为不智,当年哪怕他稍微强硬一些,成康帝也不会得寸进尺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他在临安的宅子都给那些迂腐的文人占了去,就是因为他太过软弱,咎由自取!”
“至于他本人,更是落得了一个凄惨的下场,连带着妻儿,都受到了连累!”
姜无忌自小酷爱兵书战阵,对于启国苏定边,赵长恭这种百年来极为出彩的名将,自然不会放过,他从十岁便开始研习二人的战例以及生平,因此对两个人了解甚多。
一世英雄的赵长恭最终死在自己人手里,这让姜无忌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
韩太监也喝了口茶,笑呵呵的问道:“如果殿下是赵长恭,当年又会作何抉择?”
姜无忌猛然抬头,看向韩太监。
“大伴…?”
韩太监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不必多心,老奴虽然是陛下派来的人,但是对殿下并没有恶意,这句话也只是随口一问,殿下如果觉得不妥,不要回应便是。”
姜无忌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之后,很是突兀的开口说道:“如果孤是赵长恭,即便不起兵把赵睿掀下龙椅,也绝不会如赵长恭这般窝囊!他如果不放手兵权,怎么也能做一个土皇帝,肃王府又何至于此?”
韩姓宦官哑然失笑。
“殿下你还太年轻了。”
他伸出自己苍老的手指,指了指如今的肃王府方向,微笑道:“无论赵长恭当年如何窝囊,也不去提如今的肃王府是不是比相府要小,最起码肃王府它还在,殿下你说是不是?”
“如果按照殿下那般蛮来,赵长恭固然可以雄壮一世,可肃王府的子嗣该如何自处?如今的肃王赵七在与不在都还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