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太监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把那封国书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掸去上面的泥土,轻声劝道:“殿下,您的忠心,陛下是知道的,老奴跟在陛下身边,也看在眼里,那帮子人置身事外,也只能说几句话来气人而已,殿下何必放在心上?”
赵显喘了几口气,冷声问道:“说到头来,皇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支持本王继续在西陲做事,还是派李公公你来把本王锁拿回临安?”
“总要给一句准话吧?这陈王府,临安养还是不养?”
李怀尴尬一笑,伏在赵显耳边轻声说道:“陛下在函谷关之时,授予殿下便宜行事,您与陈王订下的章程,我们大启自然是要认的,陛下也给户部下了条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官银押送到西陲来,殿下可以放心了。”
李怀顿了顿,有些迟疑的说道:“只不过临安城现在谣言四起,坊间还有人在传殿下你不日就要起兵造反的消息,各种谣言更是甚嚣尘上,陛下的意思是……殿下您还是趁早回京的好,以便堵住那些有心之人的悠悠之口。”
赵显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也就是说,西楚的事情,跟我赵宗显无关了是吧?”
这是裸的抢果子了,眼下赵显已经把西楚格局安排了个七七八八,只等项云深立国,赵显代替赵睿送上国书,事情就定盘了。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腊月,就算项云都想要报复,那也是明年开春的事情了,开春以后,只要赵显这五万人马帮着陈王府扛过郢都的第一波攻击,这陈王国就算是立国成功。
从此,启国西陲可以太平至少二十年,只要启国把陈王的经济死死的掐住,那陈王府就不得不做赵家的傀儡,给赵家做西陲的“长城”。
甚至,赵显为了怕项云深这老东西反水,还特意强调了要项少阳做太子,项少阳有天大的把柄被赵显捏在手里,即便项云深老谋深算,一旦项少阳即陈国王位,那么这个陈国,就是赵家或者说赵显的掌中玩物。
可是眼下,一切都快尘埃落定的时候,临安来的消息却让赵显感到心寒。
的确,他赵显现在是有些功高震主的味道,而且他身为藩王,身份敏感,被特殊对待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有些道理,你明白是明白,当真加诸于自己身上的时候,赵显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愤怒。
强烈的愤怒。
他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咬牙问道:“这是……皇兄的意思?”
李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道:“实不相瞒,就算是这封国书,也是陛下他跟政事堂的宰相,以及文武百官一通骂战,骂出来的,陛下他也是没办法。”
“殿下,如今你已经身在滚油之中,陛下他也是存了保全你的心思,想要把你从油锅里捞出来……”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