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真是受罪。
州围答得风淡云轻:“还好。”她没睁眼,抬手摸他的脸,“你呢,你累吗?”
“不累,我很开心。”
州围睁眼,顷刻间一双带着倦意的瞳孔里落满水晶吊灯灯光的倒影,熠熠生辉,比眼下贴着的几粒碎钻还要耀眼几分。
她轻轻捏一把他的脸。
虽不言不语,但表情和动作都透着宠爱。
套房里空无一人,不过之前有不少宾客来参观过新房,尤其还带着孩子,搞得一片狼藉,散落的瓜子果仁零食随处可见,气球之类的装饰则被熊孩子们拆了个七七八八。
林纵横看着那一屋子乱七八糟的场景整个人不太好,眼不见心不烦把州围带进卧室,所幸卧房幸免于难,勉强维持了干静整洁。
勾脚踢上门,房门隔绝了外头客厅的亮堂,整个卧室漆黑一片。
黑暗中,林纵横凭着记忆走到床的位置把州围放下去,他俯下身,抱紧了她把脸埋在她颈侧,眷恋地蹭着:“州围。”
“嗯?”
“老婆。”
“嗯。”他只是想叫叫她,州围懂了,疑问语气收回去,耐心应他,她伸出手去摸他的头,掌下他的头发被定型水固定出了造型,带着坚硬的纹路。
窗帘遮光太好,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州围的脑海可以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他此刻的样子——新郎官今天帅得过分了。
“老婆叫我一声。”
林纵横神志还清醒着,不过喝了不少酒了,终究还是有几分醉意,说出的话透着不同寻常的无章法和执拗幼稚。州围顺着他来,从善如流地用他最喜欢的语气和语速叫他:“老公。”
“嗯。”林纵横满意了,“以后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婆了。”
州围陪他东拉西扯说了好一会话,全程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就是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些有的没的,偏偏谁都不觉得无聊,相反有趣到林纵横完全舍不得走,最后还是方遇城打电话上来催,透过话筒,大着舌头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纵横,你妹的,你人呢?送你老婆回个房间你怎么回不来了,你是不是又下不了床了!?”
林纵横:“……知道了,就来。”
挂了电话,林纵横支起身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勉强可以看到州围的轮廓:“那我先下去了?”
“嗯。”虽然想他陪着,不过州围也理解男人的友情里这种莫名其妙无法解释的仪式感,并未阻拦,爽快放人,只叮嘱他,“别喝太多。”
“知道,还要留着精力睡你呢。”林纵横起身,相比她的嘱咐,他的就很流里流气了,“你现在就睡,好好补个眠,补充精力伺候我。”
刚要走,看到州围支起身子坐起来,林纵横不满她前后脚就遗忘他的嘱咐,质问道:“起来干什么?叫你睡啊。”
“我卸妆啊。”州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