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没有半个亲人去接,第一次见面不冷不热的说了两句,无半分关心反而嫌弃她的穿戴,还刻意挑选这样破败的院落来膈应人。莫说是嫡亲的孙女,就是一般的客人也不至于慢待成这样。
“十几年不在身边,能有多少情分,她既待我一般,我又何必热络,面子上过得去即可。说到底她就是不甘心,拿捏我的婚事,好给父母添堵。”
这样的情形在下船的那刻阮梓月已经想到,倒是不觉着意外,只当自己是借住在这靖远侯府的客人,婚事上只能从长计议。
“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只怕不单单如此!”薇儿朝外头瞧了一眼,颇有些感慨。
“是啊!”阮梓月叹了一声,随手端起茶杯呡了一口,眉头立刻蹙起,瞅了眼浑浊不清的茶水,厌恶的将茶杯端开。苦涩无味,无半点茶香,这茶在江南的家中,就是府里的下人都不喝的。
“侯爷冷面热心,一番话在情在理,倒是个实在人。大夫人生了玲珑七窍心肝,表面上支应周全,谁知道暗地里使什么坏,保不齐今日这些弯弯绕绕也有她一份功劳。”薇儿“呸”了一声,脸上满是嘲讽。“相比大房的‘热络’,二房的人就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
“确实,二伯看我的眼神不像是从未见过一个人的仔细打量,反倒给我一种待价而沽的货物之感。而二婶也太过热情了些,有点巴结讨好的嫌疑,看她一脸笑,我心里就一阵发毛,就怕她转身给我一刀。”
阮梓月想想方才的情景,都觉得胆寒,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薇儿走到阮梓月身后,熟稔的替她捏起肩膀。“还有大房那边那名男子说的话,像是针对二夫人,又像是在惋惜小姐在侯府呆的日子不长久,我总觉得话里有话。”
阮梓月也在轻轻的揉捏自己的手臂,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船上,老是呆在船舱里,人都要憋坏了。今儿一大早就回侯府,神经紧绷的应付那一大家子。现在静下心来,身上就疲乏的很。
“他话里话外的都在说成婚的事,又是二伯母在说话打趣的当头,该不会老夫人替我寻觅的婚事与二房有关,或者与二房有利益上的联系?”
阮梓月不难有这般猜想,那男子说到成婚之事十分不以为然,更是着重说了“利益”两字。阖家相聚一堂的日子说出这样的话,绝非一时兴起,更非口不择言。
“若真是如此倒好解释二房为何这般姿态,仔细留意着早晚能瞧出端倪,左不过一些鬼魅心思,防着一些总能思踌出对策来。”说到这薇儿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现出一丝担忧。“就怕那种不按牌理出牌,打的我们措手不及的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