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慌忙爬起身来的阮梓月又惊又惧,又羞又恼,“你……”话未听全,但是大致的意思她还是懂的,刚想辩驳斥责一番,才发现那男子再次闭上了眼睛,又晕了过去。
“小姐,这……”事情发展的太快,薇儿半天才缓过神来。
阮梓月定了定心神,良久对薇儿说道:“无事!”这种事只能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回到府里,阮梓月吩咐薇儿将那男子好好安置,自己去了上房。
一进房就瞧见父母一筹莫展的坐在圈椅上,见她回来这才急忙扯出一抹笑容来。
“爹,娘,到底发生了何事,如此急切的唤女儿回来?”阮梓月瞧父母神色不对,一改平日娇软的撒娇口吻,颇为激动的问道。
“芽儿,丹阳县最近常有人上报失踪,明日爹要外出一趟。”阮安平轻声唤着女儿的小名,看着她因为心中急切而微微泛红的娇嫩脸颊,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
“爹,您安心去查案,女儿会照顾好母亲和弟弟。”阮梓月吊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朝着阮安平甜甜的笑了笑。
爹是怕明日离开道别不便,忧她心中记挂,这才着急让她回来的吧。
以往衙门里有案子,阮安平要出去也会提前告知阮梓月,让她安心。父亲眉头不展,神色不愉,阮梓月只当他是在忧心案子的事。
钱氏看女儿舒展了眉头,拉过她微凉的小手在杌子上坐下,端了杯茶水给她。“都是大姑娘了,怎的还这般毛毛躁躁?”
“女儿这不是心急嘛!”阮梓月闻了一下,是自己喜欢的莲峰翠芽,浅浅的呡了一口将茶杯放在一旁,拉着钱氏的手轻轻的摇晃,娇娇软软的撒娇,喊的人心里直发软。
阮安平见女儿向妻子撒娇的娇气模样,眼角直泛酸,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心里难受的紧。他朝妻子递了个眼神,妻子却朝她摇了摇头,眼中隐约闪着点点水光。
“芽儿,爹让你回来除了方才之事,还有另一项重要之事与你商量。”阮安平轻咳了一声,神色没了方才的和蔼可亲,反而有些严肃起来。
在她面前父亲一直是慈父,总是笑容满面的,这样脸色深沉的父亲阮梓月甚少瞧见,她的心莫名的突了一下。
“何事?”阮梓月脱口问了一声,抓着钱氏的手臂没有松开,在杌子上坐稳。“父亲若有交代女儿无不遵从。”
女儿这般乖巧懂事,阮安平心里更是堵的慌,再看妻子已经泪水盈盈,拿着帕子拭着眼角遮掩。
“你祖母怜你常年在外不曾在她跟前一日,对你甚是挂念!你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也该是时候相看,爹想让你祖母替你在京里寻门婚事,免了祖母心中记挂,也能替爹娘尽些孝心。”阮安平极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尽力以平稳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来。
阮梓月一听,心下便明白了大半,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爹,您不必替祖母遮掩,挂念什么的都是假的,借着女儿的婚事拿捏我们一家子才是真的。我的好祖母还真是用心良苦!”阮梓月忿忿的嗤之以鼻,满脸的不屑。
不是她不敬重长辈,更不是她不孝,是她这祖母半点无身为长辈的慈爱和宽厚。自她懂事起,她的祖母每年都会写几封信,洋洋洒洒的几大张纸斥责她父母不孝,而事情的起因竟是她的父亲拒绝了她祖母安排的亲事。
百善孝为先,本朝又极为重孝道,这“孝”字大帽子一扣下来,她的爹娘满心不喜也只能暗自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