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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这不合规矩。”宴月夕也起身,挡在了关山楠前面,说:“她是在我的辖区死的。”
“可她现在在我的辖区。”唐朔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风,我已经让步了。”宴月夕心平气和地说,而他的愤怒不言而喻:“请你不要再难为我了。”
唐朔风听到宴月夕的话后,突然收起了自己的飞扬跋扈,稍显顾虑地看了一眼唐棠。
宴月夕看到唐朔风让步,立刻拽起魂链,打算带着关山楠离开。
关山楠稍微反抗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宴月夕,乞求地说:“能给我两分钟,让我跟我老公告个别吗?”
宴月夕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关山楠走到了晋梓面前,伸手抚摸着晋梓的脸,依依不舍。
可是晋梓却看不到关山楠的灵魂,他只是被唐朔风、唐棠和宴月夕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不知所措。蓦地,晋梓感觉到自己的左脸扑来一股凉气,凉气顺着他的毛孔直导而下,整个脊椎仿佛被冰冻了般,动弹不得。
“记得要多吃水果,记得要控制脾气,记得要早点睡,记得要多晒太阳……”
关山楠念叨的都是家常,却听得唐棠鼻子发酸,晋梓的那些小毛病,这个女人跟自己一样清楚。唐棠在关山楠的眼睛里看到了温存,也看到了矛盾。只是刚才,她还为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伤透了心,以死威胁,而现在,却是满满的不舍。
“谢谢你愿意娶我,谢谢你帮我在我家人面前据理力争,谢谢你每天接我下班,谢谢你带我去吃和记米粉……”
尽管晋梓听不到关山楠也看不到关山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暖意似乎驱散了身体里的凉气。晋梓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是被这股暖流顶的,泪流满面。
唐棠听着关山楠一一细数那些过去,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眼前一模糊,一大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晋梓再渣,可过去八年里的点点滴滴都是真的。莫小琪总盼着自己能大哭一场,现在她如愿了,此时此刻的自己哭得像个傻逼。
“人你赶紧带走吧!”唐朔风看到唐棠哭得不能自已,催促道。
宴月夕白了唐朔风一眼,拉了拉关山楠的魂链。
“等一下……”唐棠突然喊到,对着关山楠说:“你,后悔养蛊吗?”
宴月夕稍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停下脚步。
关山楠冷冷地看了眼,唐棠,说:“路都是自己选的,没什么后悔的。”
“那些被你消耗的血,是能救多少人的性命,而你却浪费……”
“我付过钱了。”关山楠平静地说:“血液中心做的原本就是买卖,我付的钱是真金白银,怎么到你这里就成浪费了?”
“人命不应该拿钱来衡量。”唐棠义正言辞地说。
“是啊,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可是你养蛊,是害人害己。”
“你愿意将它看做是蛊也行,可是在现代医学里,它也是尿毒症。我需要定期换血才能活下去,而有了蛊,只是让我不被拘泥在某种特定的血型下。所以,你凭什么就觉得我的命就不如其他人的?就因为我有钱吗?”
唐棠瞬间哑然。
关山楠说的对,自己不是神,没资格判断谁的命更值得被救,这是道德困境。
看着宴月夕带着关山楠离去后,唐棠也起身,准备跟唐朔风离开。
“唐先生……”临出门前,晋梓犹豫地叫住了二人:“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老婆死了。”唐朔风头也不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