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姑娘家做了所有能做的，他这么个大男人，要是不懂得怜惜人家，那就太不是东西了，“我现在能替你做的事，也就这种小事了。”

跟慕奶奶相依为命的日子，他一心求稳，从来没想过投机取巧，挣其他的钱。如今处对象，这对象还还是个城里姑娘，慕东辰觉得自己对未来，得多几分思考。

“你来双车大队也一个多月，家里什么个情况，我每天做什么事，你都清清楚楚，我就不多说。前些年家里遭受太多的打击，偌大一家子到最后只剩我跟奶奶两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出意外，所以哪怕日子不好过，我也只是安安稳稳参加大队的生产劳动，以及侍弄家里那点自留地过日子。”

“又因为家里的情况，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处对象，也没觉得跟奶奶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如今你不嫌弃家里的情况，愿意跟我处对象，我想着往后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但是我这一直安安分分的，对外界也缺少认识，一时半会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你是城里来的，各方面见识都比我好，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好建议。”

好听的话慕东辰不会说，他心里想的是叶梓不嫌弃他，愿意跟他处对象，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人跟着他吃苦，他急于改变现状，可一时半会儿没头绪。而且，他自觉得往后跟叶梓就是正儿八经的对象，做什么事都得跟对方商量，那才叫两个人的生活。

拜慕奶奶之前就有给两人说和的想法，慕东辰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叶梓差不多都清楚。知道这么些年下来，慕东辰一心侍弄各种动物粪便，甚至人粪，其他的事并没多想。

叶梓见过慕东辰侍弄那些粪便，发现他并不是每天单纯机械地侍弄它们，而是有规律的铲、堆、翻、还往里头加土等，慕东辰还每天晚上都做记录。叶梓见过他的记录本，里头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各种粪便各种处理方法，对庄家长势的影响。

叶梓甚至猜想，双车大队一年比一年高的粮食亩产，皆得益于慕东辰对粪肥的研究，压根跟方福生没半毛钱关系，“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研究那些粪便，对庄稼长势的影响？”

慕东辰没想到，叶梓竟然注意到这点，当即对她点头，嘴角苦涩地解释，“当初我初中毕业回来才十二岁，正是好面子的时候，被分去侍弄那些粪便，猪牛等动物的粪便也就算了，那人粪坑里满满的蛆虫，光看着就叫人忍不住犯呕，我实在没那个勇气去侍弄。当初我跟大队长说，粪坑太高，我人小怕掉里头，没办法侍弄。大队长当时冷酷地说了一句，真掉进去往后也就不会恶心这份工作了，正好。”

“当初听到这句话，我当场就掉眼泪了，可是再多眼泪，也换不来大队长的恻隐之心，事情该是我做还是我做。奶奶知道这事后，就说粪坑她来侍弄，还语重心长告诉我，粪便自古以来就是庄稼和农作物的养料，既然推辞不掉腌臜的工作，那就让自己从工作中找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把这份谁也瞧不上的工作，做出别人做不到的成绩出来。”

“我听从了奶奶的话，从第一天侍弄粪便开始，就开始做记录。起初不得门路，只简单记录每天做了什么。时间慢慢长了，就慢慢找到要领，便发现通过发酵后的粪便，能让庄稼长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