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的男子在她这桌坐下,稚嫩的脸上涂着薄薄的胭脂粉,暗香扑鼻。
子欢直接说明来意,年轻男子也不阻拦,直接引她入了后院。
庭院幽深,茶香浓郁,男女嬉笑声忽近忽远。想必前厅是纯粹提供品茶的地方,后院才是客人留宿的院子。
“醒醒。”子欢推了推床榻上的女人,女人哼唧几声,又翻身继续睡,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子欢知道沈言并不是好茶的人,之前有茶诗会,沈言宁愿喝水也不喝茶,说是受不了舌尖那股苦涩。茶中的苦尽甘来,沈言只愿品尝甘甜而不愿意尝到苦味。听沈言来了茶轩,子欢是不相信对茶弃之如敝履的女人会喝茶,闻着这屋里的酒味,这是喝了有多少。
“谁啊?”
床上的人终于受不了,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弹起,一看见床边站着的人影,歪着头有些不敢置信。
“赵子欢?”
沈言歪着头,一双锦袍华服皱巴巴的,头发凌乱,整个人好像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的一样。子欢有些嫌弃,催促着赶紧穿好衣服走人。
宿醉方醒的女人脾气很大,就是死活不肯迈开半步,说是见不到白灵誓不罢休。
子欢皱眉。
这白灵是何方人物?据沈言说,那人美若天仙,高雅出尘,无奈深陷于此,骨子里有一股难言的倔强。
子欢嗤之以鼻,才认识几天就能看透表里,心意相通。这沈言怕是头一遭遇见不被人待见,却把人当做仙子下凡,欲做其护花使者。
可怜了那方小公子。沈言及冠时就已经在男人堆里打滚了,见过的美人一波又一波,因着沈言的身份,很多人都对其阿谀奉承、谗言媚笑。大鱼大肉吃多了怕是腻了,自然对方小公子这类小家碧玉的男子瞧不上,心野了,想将路边的野花摘了去。这白灵正好对了沈言的胃口。
就在这时,有一年轻小侍入屋,说白灵公子有请。
“白灵终于肯见我了?”沈言激动地赤脚下床,披头散发。
偶然一回,沈言在路上遇上跳河寻死的年轻公子后,一见倾心,自此再也挪不开眼神,之后便不见了男子的身影,再次见到人时,之前寻死的公子已经成了品茶轩的白灵公子。
与白灵的第一回品茶,沈言即便满嘴的苦涩之味也丝毫不介意,一心扑在白灵的身上,任凭她说破嘴皮,只为博一人一笑,那人眉眼间却依旧郁郁寡欢,第二回来访,白灵却再也不肯见她,这让沈言急得上火,信着金石为开,在品茶轩后院等了一日又一日,再也受不住满嘴的苦茶涩味,开始大肆饮酒。宿醉期间,沈家来了很多人,其中似乎有她的双亲,母亲狠狠刮了她一巴掌,警戒她不可再胡闹下去,给了她两天期间,两天过去了,她仍然没走,沈家再也没有来过人,大抵是她母亲对她失望了。后面方清似乎来了,也不知道是她做梦还是怎么的,她有些记不清,只记得有水滴落在她手上,滚烫滚烫的。
方清哭了吗?她不记得了。白灵郁郁寡欢的脸和脸色苍白的方清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