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而起。
漆黑的院子,一抹白衣蹲在花圃中不知捣鼓着什么,黑发披散在肩上,细碎的月光打在那人侧脸上,脸色有些骇人。
"何人?"子欢拔剑喝道。
那人慢慢转过头来,眉头轻皱,看了她一眼,又埋头苦干。苏凉玉?
夜凉如水,子欢提着剑站在凉玉身后,看他双手忙碌不断,不如说他是在搞破坏还差不多,把原本整理好的花盆都翻得乱七八糟。
"回去睡觉。"她揪着男人起身,干净的单衣被他脏兮兮的手蹭脏了一块。
"太丑了。"他挣脱她的手,冷着脸将盆栽推倒,看着满地的狼藉他没有任何愧疚。
夜已深,寒风猎猎,一身薄衣的苏凉玉却叫住了子欢。
"我不想死。"
他揪着她的手在颤抖。不知是被病痛折磨的还是这些年苏家破碎影响,他的手瘦得只剩下骨头,往日养尊处优的手如今青筋浮现,他不过二十出头,双手却苍老枯瘦。
看到这样一双手的时候,她竟然会主动将它放入自己的掌心中,以前的她最厌恶的便是他这双沾满血腥的手,讨厌他用这双手青涩地碰触她的身体。如今自己会这么主动牵手他,或许是觉得他冷,只是单纯想温暖他吧。
她的思绪全部放在他的话上,他竟然会说他怕死。
是不是所有的屠夫都害怕知天命的那天?
"回去吧。"她说,她掌心中的手仍然在颤抖。
"最近我发现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我怕有一天我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以前那些事还记得做什么。"她应道,以前那点破事忘记都来不及,还记得做什么,数数多少人栽在他手上吗?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她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