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介绍下来后方知,来人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方员外以及其长子方清。传闻方员外是当地的富人,且为人乐善好施、宅心仁厚,其子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次来访是与老友叙叙旧,交谈间,方员外的眼神时不时在子欢身上来回。
子欢应了应沈大人那边的问话,眼睛暗暗瞥了一眼一旁的沈大人之女沈言。沈言打着呵呵,一脸无辜。
沈言其实也不知今日她母亲会为子欢做媒,表面上是老友叙旧,实则是老丈人看媳妇。怪不得最近她母亲提了几回子欢打光棍的事,原来是在打这算盘。
沈言虽然和子欢相识并不长,但在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知晓有赵子欢这个人,以及子欢那位苏家夫郎的事,可以说京城没有人不认识子欢那位前夫。这一年沈言有留意过子欢,总觉得子欢心中是有人的,就凭她这些年混迹欢唱的经验。现在自家母亲竟然还为子欢做媒,这事沈言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方员外和沈大人在寒暄,沈家主夫时不时应上几句,方家公子方清在没有问到他的时候会安静坐在一旁,礼数周到,倒也是芝兰玉树之人。
看着那安静的年轻公子,子欢心里却是未起一丝涟漪。这样芝兰玉树的人,该有和他相衬之人,那个人绝非她赵子欢。她和苏凉玉那段乱糟糟的姻缘早就打了死结,再牵扯一个人,只会又毁了一桩姻缘。
几杯酒水下肚,子欢身体有些发热,漆黑静谧的屋外陡得瞧见了她的师傅,还是一如从前的样子,一身白衣,斯文优雅。师傅曾问过她,想不想娶夫郎,那时的她埋头整理药草,一时反应不过来问夫郎是什么。
师傅笑了。夫郎就是能与你共渡一生的人。
我想一直待在师傅身边。
眼神迷离看着沈家漆黑的院子,子欢苦笑,原来自己那时说了那句话啊。没有苏凉玉,没有师傅的临时嘱咐,在师傅死后,她或许是想一个人独自老死,她年少时,她的心里只有师傅一人,看着师傅和师娘站一起,她心里会莫名的苦涩难受。或许苏凉玉说的没错。
子欢已经很久没醉过了,沈家今夜是把珍藏的酒酿都贡献出来了,她一时没注意贪杯了。似乎是回到了自个儿的家了。身体在发热,头晕乎乎的,她有些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边烦躁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忽见床边立着一人,轻风吹拂,纱幔飘飞,薄纱后的人这才露出来。
子欢微迷着眼睛,却见那人玉貌雪肤,他黑如宝石的眼睛盯着她,小巧微红的薄唇开开合合,她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小柳呢?\"她烦躁地喊出声,舌头有些不灵活,她也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床边的人皱着眉头,冰凉的眼眸打量着她,薄唇微启。
该死,他在说什么?又为何这么看她?与他成亲起,她就未能捂热他冰凉的双眼,如今他们和离了,他又这般看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