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主子,怎么了?”她的仆人小柳小心翼翼隔着门问道。
“我没事,你们下去吧。”子欢应道。
很快又恢复一派寂静。
会喊她妻主的人,除了苏凉玉还有谁?黑暗中,子欢坐在床上没有动,微眯着眼盯着缓缓朝她走过来的人影。
“真的是你吗?我多怕见不到你,所有人都死了,流火也死了……”
流火?是了,那日她带他出门找大夫,之后便撞见流火尸首挂于城门上,接下来几日他高烧不退。她原以为他病得把身边的人都忘记了。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人突然死了,意志多少会有所动摇。那她的师傅呢?他怎么就下得了手?
一双微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动作轻柔。
他的眉眼生得很好看,肌肤光洁无瑕,一颦一笑间夺人呼吸,她也曾迷失于他艳丽无双的皮相下,那一声声妻主总会让她不自觉怜惜他几分,她也曾想过与他携手共渡一生,像芸芸众生中平凡夫妻那般,没有杀戮和恨意,只剩下柴米油盐的小打小闹生活。苏凉玉却用他的所作所为告诉她,什么叫痴人说梦。师父出事的前晚,他笑靥如画,轻靠在她胸前,眼波流转,说想为她生个孩子。
那晚的苏凉玉很美,他躺在床榻间,不着半缕,大片红色的锦被里他向来白瓷的肌肤粉粉的,带着寒夜星点冷凉。他羞涩如新婚之夜的儿郎。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许久不同房,她完全被他蛊惑,来不及思索与平日大相迳庭的他为何如此。
记忆回笼。此刻的苏凉玉正骑在她腰上,轻而薄的单衣勾勒出他纤细修长的身形,鼻间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抱抱我好吗?”
他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泣过后的沙哑。
身下的人却旧纹丝不动,他不甘心,伏低身子朝她唇上贴去,她却一把扭过头,看都不看他。
“你这是做什么?”子欢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他静静躺在床里侧不动。
“既然清醒了,明日我安排人送你走,去哪里都随便你。”
“我不要。”
苏凉玉冷然拒绝,挺直的背部孤傲、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