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活该！”

胡莱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一边吐槽，一边顺手把门锁了。

茯苓揶揄她：“活该你还把他搬到沙发上调好睡姿？还帮他盖被子？”

“唔，你不知道，他着凉生病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你哄三岁孩子呢？行了行了，宿主就是嘴硬。”

胡莱没说话，她对着浴室里那面镜子做了个鬼脸，看到自己青春正好的容颜，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满满的胶原蛋白，连原来眼角的黑眼圈和鱼尾纹也都没有了。

放了水，胡莱坐在浴缸盯着激荡的水面发呆。

不过，关于唐嘉树生病的事情，她确实没有胡说。

她见过，也被折磨过。

睡在沙发上的唐嘉树往沙发里面拱了拱，把毯子拉了下来，盖住头。

意识模糊，开始沦陷，所有的东西好像浮现在眼前一样，他做梦了，更准确的说是似梦非梦——

这一年，他大四了，租了房子搞创业。

唐嘉树的家世不错，按理来说他不用靠自己，可他还是用攒下来的几万块钱跟几个朋友搞了软件工作室。

这年头，穷学it，富学金融。互联网行业迅猛发展，未来行情也十分紧俏。可是对于初出茅庐的新人而言，还是处处碰壁。

他在酒店门口对几个中年男人应和着，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的长发女孩站在街角望着他。潜意识告诉他，那是他女朋友。

因为忙，唐嘉树没有时间照顾她，她也是从自己的时间里面抽了空来见他的。可是这唯一的机会，他都要去应酬。当然，应酬是好听的说法，说不好听了就是花钱带着几个投资人去消费。

他走近她，叮嘱：“我还有事情，要不你去家里等我。”

“好。”她很乖巧，点头应下，对着他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旋在众人之间的烦躁感瞬间就没了。

可是，他就是看不清楚她的脸。

第二个场景，他站在一间很普通的公寓面前，拿着一串钥匙开了门。这个房间不大，但是很温馨，进门往前走，餐桌上是饭菜都没动，可他脚步沉重，像是醉了，整个世界都在晃。

女孩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等他，她前面的茶几上，放了几袋已经撕掉口子的速溶咖啡。看到他回来，女孩似乎很开心，问了几句，又道：“要不要喝点水？”

唐嘉树：“好。”

梦里的他却是不耐烦地：“不用，我只想睡觉。”

他倒下了，陷入深眠之前，他看到了墙壁上的挂钟，十二点四十五分，深夜。

第二天，唐嘉树睁开眼，第一眼也是看着墙壁上的挂钟，这一次是六点零五分，早上。

庄周梦蝶的真实感让他有些失神。晃着脑袋坐起来，他看到胡莱端着粥锅出来，临了自己还舔了自己手指头一口，怕浪费似的。

“你醒了？”

胡莱催他，“醒了就起来吃饭吧，吃了饭就快走啊，你不想上学，我还想上呢。”语气是满满的嫌弃。

“唔。”唐嘉树捂着脑袋使劲儿晃了晃，昨天的事儿转了个弯儿才想起来，“胡、胡途呢？”

“呵，”胡莱冷哼一声，“咔嚓”一把把腌黄瓜掰成两断：“别管他。”

唐嘉树表示自己要先去刷牙洗脸，胡莱吐槽了他几句，想起自己也没刷牙洗脸，等他去了楼上立马冲到浴室里面拧牙膏。

满嘴都是泡沫，胡莱看着胡途的牙刷，想起昨天遭的罪，忍不住拿牙刷观察了一下，顺手刷了一下马桶圈，再洗干净放了回去。

上帝作证，她真是只是顺手而已。

不过，你还别说，她莫名其妙地，怎么忽然就神清气爽了呢？

这边两人吃完饭跑路了，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胡途才起身。

他睡眼惺忪地跑到浴室刷牙，牙刷塞进嘴里的一瞬间，他顿了下，但是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刷着，心里却在想：“今天的牙刷有点咸……”

经历过上次月考的挫折，这个月胡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半吊子了，虽然离自己当初的成绩还差一点，但是，已经有所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