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伯摇头:“年轻男人就该像高公子那样,走得远些,心气高些才行。我看呐,你家高公子迟早是个人物,你可得把他给看好咯,留住他的心!”
谢月归差点被噎着,半个饺子掉在了桌上,她赶紧捞起来吃了。梁婆婆拿筷子敲他手背道:“饺子还堵不住你的嘴!”
接下来一直到初五,谢月归都没消停过。趁着拜年的时候儿,村里不少人家都给她送了贺礼,有猪头肉啊、自己缝制的鞋子衣服啊、还有梁老伯特意拿来的美酒。等她初五走的时候,不得不雇了一辆板车,拉到谯城去。
这可把她给愁怀了:照这个板车乌龟似的走法,怕是等她走到谯城,都已经开春啦!
板车慢悠悠出了秀水村,两家老两口的身影也逐渐远去了。谢月归怕他们以后没了盼头,特意请他们来年若是先见着了鲁尔,务必要好生招待,等她回来。
上了大路,车子的速度快了许多。赶来接她的两人,其中一个已经快马回去告知高华瞬出发的消息,另外一个则执刀随行左右,寸步不离地保护。他姓樊,年纪很轻,谢月归便叫他樊弟弟。
“樊弟弟,你能告诉我,高公子如今在谯城都做些什么?”
十八岁的樊天铭其实比谢月归还年长一岁。但他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所以谢月归给弄错了。如今被叫做“弟弟”,他露出一副又习惯又无奈的表情,也懒得解释了。
樊天铭原是个小衙役,刚被调去给了高华瞬。高华瞬见他武功甚好却不得重用,问了才知道他因性子刚倔,得罪了李知府跟前的红人刘吏房——是个管人事的,故而被分派到了他这个外来门生手下。高华瞬与他拔刀过招后便决意重用,于是派了他来接谢月归。
只是这樊天铭是个闷葫芦,别人问三句,他能答一句就不错了。眼下便只说了句“公事不可乱讲”,就将谢月归给打发了。
谢月归自觉无趣,坐在板车上耷拉着腿晃来晃去。晃了半天又忍不住开了腔:“樊弟弟,你这匹黑马真好看!是你自己的马,还是别人送你的?”
樊天铭用看傻子的眼神瞅她道:“这是公家的马,自然是好马。”
哦!他讲话终于超过十个字了!谢月归点点头,再接再厉:“那高公子素日里骑的马,也是黑马吗?还是白马?我见过他骑马,真是好看!哦,我是说他人好看,不是马好看。”
说起高公子,她便开始滔滔不绝,恨不得把他所有好处说个三天以解相思。樊天铭便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将他二人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连板车车夫都听得直笑:“你这小姑娘还挺活泼,故事不少嘛。”
这日走到一处县城关卡时,谢月归的嘴终于消停了——不是她说累了,而是关卡那里站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在收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