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根手指抵住的硬币来回窜动着,场面有些滑稽,可谁都笑不出来。篠崎步美又一次感到呼吸困难,要怎么结束?要说什么来着?她竟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表白寄物柜的传说,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翻滚。篠崎步美忽然记起之前摔门而走的今井花衣,她也是想启用表白寄物柜……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因为她提起了,所以吸引了这沉寂的怪谈?
“银仙银仙,我们下次再玩过吧,请你回家吧。”
a轻柔的声音一遍遍恳求着。
唯有手握短刀的后藤藤四郎可以看见,灵力以她为中心,涓涓向外扩散,驱走被吸引而至的邪气。托这个怪谈集中地一般的学校的缘故,审神者现在对驱邪的熟练已经远远超过其他灵力运用法了。
她语气温顺,灵力却十分粗暴的包围住硬币上附着的邪影。那东西发出无人听见的嘶嚎,一点点搓揉至消无。于是硬币被慢慢推回到了纸中间的圆圈位置。
银仙终于归位了。
“……真是吓死我了。”篠崎步美收起道具,一边擦着冷汗,“以前请了那么多次,明明都没什么反应的啊……”
伊藤光瞥她:“可能是因为你的体质吧。”太绝缘了。
篠崎步美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她——毕竟这是实话——狂热爱好恐怖故事的怪谈社社长至今为止连鬼压床都没有发生过。
那么这么说来,新社员的体质恐怕……她转而看向a,少女正拿着抹布擦桌子,认真细致的仿佛那上面真的有什么脏东西。
然而在篠崎步美眼里,那里只有常年使用的痕迹。
她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但是这场虚惊让她有些吃不消了:“其他课题我们明天再说吧。当然,要是有人不想做也可以的,总之大家一定要慎重。”
所有人都在点头,他们中也有许多人是第一次目睹灵异现象真实发生,不免心生胆怯——所谓猎奇,莫过如此。
远望时赏心悦目甚至追求,真正发生了,反而只想拼命逃离。
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只剩下篠崎步美和a做值日。怪谈社社长拎起垃圾袋,想了想还是邀请了a:“我的课题是电话,我打算明天试试,七月你到时候要来看吗?”
她也不知道是期望有人陪着心安,还是期冀a的体质能带来意外之喜(惊)。a没有多想,一口应下,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瞳弯起。
“好呀。”
篠崎步美匆匆忙忙的走出了这个召唤出银仙的教室。
她忘了问为什么少女还留在教室里。
没了旁人,a一下子懈怠下来,趴在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藤藤四郎走了过来摸摸她的头,被她审神者反手依恋的拽住袖口。
“怎么了,大将?”付丧神关切的问。
“有点奇怪。”她答道,迷惑不解的扫视着室内,“我觉得,银仙游戏一开始召唤来的不是那个怨念。”
“……而是本丸里有谁、或者我认识的神明大人降临了。”
不知从何处,隐约的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短刀眼神一凛,就看到一只戴着护甲的手撕开了现世的隔膜,指甲修剪的圆润,指节修长,却无端给人一种尖锐的错觉。土黄色的袖摆滑落,黑色绒球在强健的胸膛前微微晃动,有着绒绒白发的男子从容不迫的踏入此地。
后藤藤四郎一怔,怎么也没想到新刀竟然是这样的到来方式。他就要向审神者介绍,而少女已经惊喜的猛然站起,椅子拖拉出刺响,她停在男子几步之外。
“狐狸大人!果然是您!”
她没有像在本丸时那样孩子气的扑到怀里,但神情里的喜悦不容错辩。小狐丸鲜红的眼珠漾着柔和的神采,一伸手就把小小的主公抱起,他声音温雅又带着一丝捉弄:“是小狐丸,名字带小、但是很大的小狐丸。”
“恩恩超级大的小狐丸大人!我学会了油豆腐的做法了喔!”曾经很恐惧的公主抱不知为何有些令人怀念,她脚尖晃悠咯咯笑起,“好啦请放我下来吧,后藤后藤,这位是以前帮过我的……”
“小狐丸阁下。”后藤藤四郎颔首示意,欣喜之余也有些无奈,“您可别在这里把大将抛起来,会撞到头的。”
审神者一秒想起被天花板支配的恐惧__
只是——
“你们认识?”她一头雾水,眼睛瞪圆,在两刀之间来回瞄着。小狐丸掂了下她的轻重——好像轻了一点。他将她放到地上,含笑着戳了下她的脑门。
“我啊,是《小锻冶》中传颂的太刀,传说在稻荷明神的援助下锻出。因为是由狐狸帮忙对槌的,所以叫做小狐丸。主人有好好看书吗?”
对不起她的功课还停留在日本刀鉴赏大全上……a羞愧的低下头,老老实实的道歉:“对不起……那、当初遇到,也是因为您被我召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