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很痛的话,三田先生一定更痛吧?
她更加用力的撕扯着线,灵力不自觉的与恶焰对抗。流光一样的灵力裹挟着主人的记忆碎片附着上来,般若的身体像油碰到了水一般猛然炸响。
失忆时的笔记本、鬼屋中白鹤可靠的背影、连电器都不会使用时和两位胁差一起研究说明书、被八尺女追逐时无声的庇佑……
它悲鸣:“闭嘴闭嘴闭嘴——”
b子小姐嘴硬的关怀、泽田纲吉亲切的笑容、发热时盖在眼睛上的手掌、还有三田睦一遍又一遍的提醒……
甘甜的记忆化作温柔的束缚,以妒恨为食的妖怪被压缩成小小的黑球。曾使他人困在绝望憎恨里,这次换做它去沦陷了。
在名为满足的地狱中。
最后一缕黑气消散在空气中。a伤脑筋的望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痕,希望这次不会反映到身体上……
她朝三田睦的耳朵大喊:“三田先生,你再这样来须先生要扣你奖金了哦?”
现实之中,般若如同遇见日光的冰块,迅速的消融于无形。陆奥守吉行一手一个接住蓦然倒下的知久和三田睦,把他们放到墙边。
他回首去看审神者,少女仿佛还没缓过来,在笑面青江的臂弯中倚着,好一会儿问道:“没事了吗?”
胁差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脊背:“没事了哟。”
这件事最终以川上富江相关事件命名,作为无解之案封存进卷宗中。醒来后的三田睦并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至于知久,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a在他的床头放了一张铃兰图案的明信片。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不同情他,只是有些感慨,权当是通过他看到自己失去的记忆片段的赠礼吧。
清水医生这几日一直没怎么出现,只是托护士小姐转告她如果检查没问题的话,隔日就能出院了。
也就是说今天是住院的最后一日。
虽说医院不允许陪床,但是两位付丧神仗着体质特殊——目前也仅有三田睦一人可以主动看到他们——在查房时坐在墙角不出声竟被完全无视了。
审神者一直兴奋的细数着回家里的事情,直到快到凌晨,才觉得困。缩在被子里的少女朝打刀招了招手。
“噶哈哈哈哈今天又是咱啊,交给咱吧!这次咱也一定会在你睡醒的第一时间出现的!”
和豪迈的语气不同,在a看来,陆奥守吉行小跑着冲过来蹲到她床边的样子有点儿可爱,像是邻居家养的大型犬,有时候碰见了也是这样颠颠的跑来摇尾巴。
不过靠近了又会马上夹着尾巴逃走qwq手都伸出去了,结果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跑掉……
睡意朦胧的少女,凝视着付丧神毛茸茸的头发,今天也在蠢蠢欲动。
虽说狐狸大人的毛发也很棒,但那种轻盈柔滑的质感,只会让人想要梳理。论起“最想让人揉个乱七八糟”,还是要当属有点毛糙、四处乱翘、可能还有点扎手的这种……
只可惜她至今都没有想出不会显得突兀失礼的方法。
尤其胁差每次都在旁边哀怨的看着她,虽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架不住心里莫名其妙的心虚与歉意。
选择陆奥守吉行是有原因的。自然不是因为他头发很好摸的样子……当然不是。如果来的是别的刀,只要会这个术,短时间内在可选择范围内她a都会倾向别人。
也不是为笑面青江越来越放肆的戏弄生气,那没什么好生气的。
笑面青江本来是喜欢用轻浮的话语戏弄别人的刀。a并非是怪他,在她看来,这就是付丧神的性格,就像鹤丸先生喜欢吓人、骨喰不爱说话一样。这是无可厚非的。
她是审神者。付丧神们由她的灵力催发降临,但构成他们性格的,是本体所经历的无数时光。性格天生而定,处事后天历练,她不知道他们被召唤出来多久,只是在据说隔绝时空之外的本丸,基本上没什么外出交际。
所以付丧神们依然保持着直率天然的本性,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和她这个失忆症患者一样,都在摸索着相处的方法。
就如那天晚上她亲了骨喰,而骨喰没有生气选择包容她。同样的,对笑面青江的亲吻,她也选择包容。
只不过还是让他去负责术的话,一定会得寸进尺吧。她犯错的时候,笑面青江也会恶意的打击她,然后她就会学到教训,乖乖不再重蹈覆辙。
相处之道,就在互相磨合啊。
审神者小姐专心致志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毛茸茸的头发……心想要不然干脆直接上手吧。
如今她已经很有架势了,从容地在青年的额上碰了一下。触感轻盈,像花瓣滑落、亦或者微风吹拂,些许灵力借由触碰稳稳地驻扎进来。
陆奥守吉行摸摸头,有些感慨:“哎呀真可惜,咱一直很想看看主公的记忆呢,要不要改进一下术式呢?”
你还想看记忆?是不是最好还能改一改啦!笑面青江幽幽的拽住他的后领,无视了审神者随后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