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就如同每一个讲怪谈的人那样,带着淡淡的神秘。
“已经入夜了,有一位少年武士在寻找落脚的地方,这里非常偏僻荒凉,偶有的几个村庄都紧闭门户,家家户户门前都竖着地藏菩萨。因武士佩戴着利刃,无论他怎么呼喊都没人愿意打开门。非常排外的样子。”
“‘请去山上的庙中休息吧。’只有一个人这样叮嘱。”
“迫不得已,武士去往了这个人所说的庙里,庙里好像被野兽光顾过,墙壁上溅着黑色污垢,角落里还有骨头碎片和皮毛,武士不禁害怕起来,但是此刻外面开始下雨,离开了这里他就连最后的安顿之处都没有了。”
有人在说鬼屋的怪谈吗?a迷迷糊糊的想着,她头下枕着什么,额头却像盖上了一簇亘古不化的冰雪,一点点将她埋葬起来。
“上半夜平安无事。但是到了下半夜,武士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一个男人在外面笑一样……他不禁问道:‘是谁在外面?’”
女性柔美的嗓音微微一抬,就变成了中性的少年音,强作镇定的语气掩不住恐惧意味。青行灯表演的惟妙惟肖,泽田纲吉忍不住向朝利雨月靠了过去。
膝上的少女复又痛苦的拧起眉头,男人微微叹气,手指下移,盖住了她的双眼。
他并不知道,黑暗中,青行灯所诉说的故事在少女的脑海中渐渐成型了。
“破旧的墙壁早就塌了一角,武士看到有一个白色的帽子轻轻地飘过。不,那才不是飘过,那根本是——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走了过去,几缕长发甚至随风翻起,一双手攀住了围墙,那个人探出头来,是一张女人的面孔。”
“可是那个墙壁那么高,就连武士自己也绝对不可能这么攀上来,那究竟是什么呢?”
极为高大的、女人惨白的脸在黑暗中浮现。
“武士拔出了刀。雪亮的刀身映着火光,那个女人一眨眼就不见了。武士没有放松警惕,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在外面似乎摔了一跤,哀愁哭泣起来:‘有人帮帮我吗?好痛,我起不来,有人能扶我一下吗?’”
那个女人变换着朝利雨月、泽田纲吉、三田睦等人的声音引诱着她。
“武士疑心是药物作祟,不敢出去。那个声音渐渐低下去了,变成了濒死的呻吟。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有人摔跤不是正常的吗?武士不禁心生恻隐,还是决定出去看看。然而就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
“他被一双苍白的手抓住了!”
青行灯猛然提高音量!
少女的身体微微抽搐,她从朝利雨月的膝上滑了下去,蜷成小小的一团,闷声剧烈咳嗽着,甚至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七重?!”
少年慌乱的叫声中,妖怪无动于衷的继续着表演。
“武士看到,站在那里的并不是什么寻求帮助的人,而是一个高大的女人。她穿着白裙子,戴着白帽子,双手牢牢地捉住了他,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然后轻轻地……”
“把他吃掉了。”
什么都呕不出来。a捂着嘴,慢慢对上了青行灯冷漠而趣味的眼神。
这个故事,是说给她听的。
泽田纲吉担心的轻拍她的脊背,a朝他虚弱的笑了笑。
“那是什么?”她问道,青行灯笑容渐渐扩大:“是八尺女哟。”
“是非常有意思的家伙,除了模仿声音和长得高大外,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习性就和动物一样,喜欢追逐猎物。有时候山中多了尸体,我们也会抛给她去解决呢。”
她就差没指着鼻子说“我要把你扔给八尺女了”。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朝利雨月听出了不对劲儿,肃容道:“七重,你怎么了?”
“在遇到这位青行灯大人之前,我遇到了八尺女。”
追逐与逃走,并没什么好说的。她咳了几声,声音越发沙哑。
“后来碰到了地藏菩萨,大概是这个的原因,没出什么事儿。”
青行灯暧昧的拉长语调:“地藏菩萨——原来你以为自己供奉的是那个呀。”她话锋一转,“有没有想起什么有趣的故事呢?七重,来吧,我很想听听呢。”
“在下来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