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一边吃一边说些旧日里的事情:“我第一次来本丸的时候,也是骗你说‘你是狐之助’,那时候你就有失忆的毛病,傻乎乎的信了。”
“后来审神者交流会上药研找到了寄存记忆的术式,你终于不再每天醒来都要认人脸了。真是不容易,你第一次和我聊天说我以前怎么吓你你再也不会上当了,真有种家里小孩脑子治好了的感动……”
少女噎了一下。她赌气喝了一大口水,结果反而打起嗝来,心里简直委屈:“我,嗝,那你有这,嗝,这种术式,怎么嗝,不用。”
打嗝打个不停,她再也不肯说话,只眼巴巴的瞅着,鹤丸国永也很委屈:“你就是不教我我能怎么办。本丸那么多把刀,也就几个会,谁让你这么不凑巧,在现世里遇到的是我。”
他语气里可没有“不凑巧”的成分,反而藏着一点暗喜。少女没听出来,还要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鹤丸国永心里清楚。他只是想耍赖,想生气,她一跑一个多月不见人影,找着了还要问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带上一把刀呢?为什么没有其他人陪在她身边呢?一想到她已经死过一次,死的凄惨,死的无声无息,真是气得要脱鞘了。
“那个三田先生,是负责你的案子的人吧?主公还是有机会问问到底什么情况,不要总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叹了口气,a没有推脱,她确实心怀逃避,自暴自弃的想着反正自己会是不会死的亚人。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好好打算了。
“真想直接把你带走。”她太乖顺,像捧在手里的人偶,又或者是完全驯服的奇珍生灵,鹤丸国永感慨道,这样的念头一起就没法收拾,他打了个响指,“不如这样吧,我们跑吧?反正你身体也好了,住医院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外面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组织什么的?”
a小姐非常感动,然后拒绝了他:“不要。”
三田先生的话她还没忘掉,在医院好歹还被保护着,出去了只会给人添麻烦,她还不太明白审神者与刀剑之间的关系,只以为是上下级,亦或者是更进一步的朋友。然而朋友也不是拿来坑的,何况鹤丸国永的情况也不见得比她要好。
他的伤势依然没有痊愈迹象,但也不再流血,叫人看不出是否在好转。他今天没有吃上饭,应该也没有居所,可能也没有钱,带着她一个废柴,实在太拖累人了。
刚才还好像孩子一样的鹤丸国永登时沉默下来,她的心思隐约可见,常理来说,她“为人着想”的出发点应当是叫人感动的。可是习惯了她全盘依赖后……反倒显出生疏,就像她无法手入刀剑一样,隔着无形的薄膜。
“你这话让我没法接啊。”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带着刻意的夸张,慢慢吞吞走近少女。看起来纤细的青年实际上身量高挑,当他褪去玩笑时的亲切,凛冽的眉眼总让人有些害怕。
a下意识想要退后一步,这一退便是节节败退,最后她撞到了床膝盖一软坐在了上面。这下她比鹤丸国永更矮,白发金眼的青年俯下身来,他的眸色比远看时更加纯粹,并且透着刀锋般的寒意。
“你……”a意识到,这个人并非是无害的,他的身上散发着铁锈的味道,甚至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把刀。她的脚趾头都蜷起来,因为赤着脚,鹤丸国永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皮肤下绷起的青色血管。
这个人在怕他。
怎么会怕他呢?
就在a以为自己药丸的时候,鹤丸国永闪电般在她侧脸啾了一下,湿润柔软的感觉一触即走,少女还在愣神,恶作剧惯犯已经笑到在床上打滚:“人生就是要多点惊吓啊我的主公,有没有觉得生命充满乐趣?你也不打嗝了吧?”
……请你快走开啊!
但是a确实不再打嗝了__
作者有话要说:写鹤球还是挺开心的……应该ooc程度不严重……吧。
然而我想写的怪谈呢???
都怪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