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鸢见状慌乱不已,连忙跑过去把人拽住,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岑远不明就以,片刻后反应过来,摇摇头道。
“你不用跟我分摊菜钱的。”
蒋医生真的太客气了。
蒋鸢压根儿没想到要分摊菜钱这一出,她拽着岑远是为了别的。
她把口袋里的两个玻璃小瓶子拿了出来,拍在了岑远的手上。
深棕色的彩色隐形眼镜,以戴上后自然闻名的小直径。
“你总不能这样出门吧?”
蒋鸢与岑远四目相对,虹膜里金色的光晕在灯光映照下越发的明显。
即便是患了虹膜异色的症的人,蓝的绿的紫的灰的都听说过,记载里头是没有金色的。别说什么虹膜异色,连美瞳都少见这个颜色。
若是岑远就这么出门,碰上早起下楼锻炼的阿姨们,半个小时后通顺街的居委会就该带着有关部门的人来抓他了。
岑远看着蒋鸢递过来的隐形眼镜猛的回神,金色的双眸里氤氲而起浓重的笑意,牵扶着眼角也荡漾起了细细的波纹。
“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由得发自内心感慨起来,岑远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朋友们一旦有了女朋友就开始炫耀。
贴心的女孩子试问谁不喜欢呢?
“我按着你的度数找的,戴上再出去吧。”
蒋鸢抬高手拍了拍岑远的肩头,反正冬天穿的多,岑远一夜之间变得健壮的身体可以躲在厚重的羽绒服里。
就算真的碰上了熟人,也能用降温了天气冷,我多穿了几件来做幌子。
两个小瓶子握在手心里,岑远美滋滋的往卫生间走去。
望着岑远离开的背影,蒋鸢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
几乎每个电视台都在报道本省市出现的进化案例,在节目的下方滚动着字条,建议市民朋友们以平静的心态应对此次突发事件。
“据专家所说,疾病虽然是进化的先兆,但转化率仍旧极低。”
记者举着话筒,身后站着一个瑟瑟发抖不停打着喷嚏的少年。
少年上半身光裸,胳膊环保在胸前遮挡着不能露的地方,在话筒递到他面前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记者嫌弃的退后一步,不想让口水溅到自己的身上。
“这位市一中的同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雪堆里睡了一夜。感冒是真的感冒了,但却没有获得进化。”
少年的头发上还有白色的雪粒,不停的跺着脚。
“那我也不回家!”
一把推开了拿自己做反面例子的记者,少年从校服裤子的口袋里摸出纸巾后连裤子也脱了下来。
纵身一扑,少年跌进了雪窝子里,骨碌碌的打起滚来。
记者摇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他重新面对镜头站好,语重心长。
“电视机前的广大市民朋友们,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对待社会变革!切不可为了虚无缥缈的所谓进化与超能力,就糟践自己的身体呀!”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社区里的单元门打开,老少男女都只穿着几件单薄的衣服,争抢着往小区里所剩无几的雪窝子里扎。
“我想多活几年!”
大爷大妈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擦雪,一边颤抖着双唇念念有词。
“什么乱七八糟的……”
蒋鸢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换了个台后起身走向阳台。
顺着窗户朝着楼下望去,岑远居住的小区和电视里的是一样的场景。拿着化雪剂的保安被居民赶到了一边,仿佛冰冷的雪窝子才是真正的家。
岑远进去都十分钟了,怎么还不出来。
“你不会戴吗?”
她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朝着岑远所在的方向询问着。
话音刚落,岑远红着眼镜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不晓得是眼泪还是隐形眼镜的药水。
眼底通红一片,岑远委屈巴巴的看向蒋鸢,摇摇头可怜极了。
“不会。”
蒋鸢叹了口气朝着男人招招手,示意岑远来沙发上坐下。
“我第一次戴的时候用了一个小时还多,以后就会越来越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