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辛甜惊怒的样子，陆恒仿佛找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笑容里透着几分邪恶。

“还记得以前你求我拿作业给你抄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种态度，你不是说爱死我了吗？我当真了，你却不记得了，你还说会一辈子陪着我，保护我，我也信了，你却跟着别人走了，辛小甜，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以年少不懂事为借口，之前许下的承诺都可以变成玩笑话？”

“你……”

辛甜愕然，说不出话来反驳，小时候说过的话她都记得，她也确实是像他现在说的这样想的。

童言无忌，只当是童趣。

可是他明明也说过的，他喜欢聪明的女孩子，而她恰好不是。

上学的时候她的成绩马马虎虎，因为两人从小就认识，每回考试都拿第一名的陆恒与她就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她偏偏就是那种越是脑子不够用还越是不努力，整天只知道抄作业应付老师，每当将近期末才会有点着急，缠着陆恒给她补习功课，勉勉强强混个及格分。

每一次陆恒都是口头上无比嫌弃她笨，却还是愿意花时间给她讲题，划重点，监督她把重点背下来。

初三那会儿她终于有了自觉，觉得要是考不上高中会让她妈妈丢脸，对她失望，所以最后一学期她下定决心好好用功，以至于陆恒每天都陪她学习那些他已经倒背如流的知识点。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那个时候特别明显，她觉得自己尽了全力，但结果还是没能达到她的预期，而陆恒似乎也是被她连累，近考试的那一个月，他都在生病，一直不见好，最后竟然和她一样，没去一中，而是进了二中。

想起过往，辛甜再也无法理直气壮。

“小恒，对不起。”

她忽然道歉，陆恒怔了一下，霎时间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道什么歉！”他面色沉沉，语气恶劣。

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辛甜愧疚地说，“初三那会儿要不是我一直要你帮我补习，你也不会累得生病，要是不生病肯定能考好，你那么聪明，进一中肯定也是第一名，要不是因为我……”

原本陆恒的身体没那么差，虽然体弱多病，但也没有现在这么严重，而当年那次意外后，他才出现经常晕倒昏厥这种症状的。

要不是因为她贪玩把他给忘了，让他在大冬天里被人锁在储物室里挨冻一整夜，那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好不容挺过来了，身体却一直很差。

别人都觉得那不关她的事，是陆恒的爸爸识人不清引狼入室造成的，但辛甜一直很自责。

陆恒并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但听到她解释了道歉的原因后，脸色没那么难看了，仍旧保持着圈住她的姿势，冷着脸与她说话。

“既然你欠我这么多，你就该好好想一想怎么做才能补偿我。”

他不会告诉她，原本那张能拿满分的数学卷子，他只做了几题就没做了，不是不会做，而是故意不做的。

并不是他考不上一中，而是他不想去，因为他知道她一定考不上一中。

辛甜不善于揣测别人的心思，和陆恒从小一起长大，她也不是很明白陆恒的情绪，毕竟他一直都喜怒无常，前一秒还笑呵呵的，谁知下一秒他会不会怒气腾腾砸东西。

但有一点她倒是确定的，就是陆恒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

比如现在，她觉得陆恒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别生气了，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应该心平气和寒暄叙旧才对嘛，看你动不动就冲我吼，是以为我长大了就不会揍人了吗？”

辛甜微微一笑，顺势地将陆恒推开，拿着他选的那件卫衣到试衣镜前在身上比了比，漫不经心地说，“我说你吃下去的饭都用来长个子了么，长这么高，却只有一身排骨，瘦不拉几的。”

其实是因为他长得比她高了很多，现在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点像裙子，她有点不服气而已。

这让初中时候都还比他高半个头的她情何以堪，上高中的时候他的个子忽然猛蹿，半年就比她高了，现在仔细对比，才发现陆恒竟然比她高出那么多。

高出一个头不止吧？辛甜郁闷地想着。

这时候陆恒走到她身后，也看着镜子里的人，两人这么一站，高矮立见，辛甜更郁闷了。

“是我这么多年缩水了还是你吃了饲料长得飞速啊，原本我对自己的身高还算满意的，好歹也一六五以上不算小矮子了，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的裤子穿在她身上，裤腿卷起好大一截，她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

陆恒不再冷着脸，嘴角微扬，站在她身后，伸手放在她头顶，轻轻压了压，故意说，“大概是你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