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述》的首映礼定在夏日最后几天里。导演蒋远峥，男女一号顾明生和张素和，老戏骨闫信清以及一众主演、内地名嘴、港台名主持将齐聚俞京，声势浩大。

莫清寒不打算去。

按顾明生的意思，出席首映典礼一来为新戏宣传，二来与这些人多接触交际于她有利。

但莫清寒有自己的坚持，她已经在罗宏那里递了辞呈，不想再与罗氏有明面的牵扯。这样顾明生才会心安。罗宏盯着辰逸，难道顾明生不会盯着罗氏鑫成吗？

再说宣传，她的戏拍的尽心尽力，和顾明生闹得几波绯闻接连把电影推向舆论顶峰。谁敢说，这里面没有剧组在暗中推波助澜？她莫清寒算是为这《宝述》“捐躯”了。也对得起罗宏的抬举。

但是顾明生坚持，最后折中，莫清寒陪顾明生同去，但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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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戏之后，莫清寒把注意力转到顾明生和泠宁上。

根据邵俊风的消息。

先前搞垮泠宁，顾明生并未出面，只是暗中推动几个与珠宝行业不相干的老板。这些人口袋满满，脑中空空，为了丰厚的利益甘冒风险，顺理成章成了顾明生手里的刀。

这也是莫清寒早知道的。

邵俊风讽笑说:“顾明生能凑齐这一帮肯替他做嫁衣裳的煤老板也是不容易。”

邵俊风的心思几经摇摆起伏，近日终于落定。人在有原则时犹豫踌躇，没得选的时候反倒是踏实了。

莫清寒觉得也合情理:“你算算这帮‘煤老板’都多大年纪？我猜至少都有四十五靠上，六十五以下。”

邵俊风稍怔，几秒间算定:“还真是。”

莫清寒笑:“八·九十年代，政策刚开放，有胆子闯一闯的，碰上好运气，确实可以混的不错，但智慧有限，止步于不错。这年纪只觉得自己宝刀未老，野心还在，胆子也肥，受顾明生撺掇撺掇，什么蠢事都干的出来。”

“操刀鬼。”邵俊风扬了扬唇角，为自己想了个妥帖的词而自得，又补了句，“你也是。”

外面要下雨，密布的阴云层层叠叠堆积到窗前，隐雷阵阵，有闪电似游龙穿梭云间，要下一场大雨。

莫清寒跟邵俊风打着电话，另一手里夹着一支纤细的女士香烟，并不抽，烟卷积了好长一截灰，悬而未落，细细烟雾缭绕，徐徐袅袅。

邵俊风想象得到那边莫清寒的表情，半阖着眼，有些得意有又疏离的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他说:“先前顾明生在泠宁的事上从未出面，现在倒是大张旗鼓收拾起泠宁的烂摊子来了。都说……”

莫清寒笑:“都说辰逸总裁为了落魄的泠宁二小姐失了智，不惜重金博美人一笑。”

莫清寒掸了掸烟灰，在窗台细细地均匀地铺开:“顾明生这人谨慎，生怕‘煤老板’身上的火引到自己身上，一直只在暗中出手。到现在顶着泠宁‘姑爷’的帽子，师出有名，名利双收，能不大张旗鼓吗？”

那天在轮船上，她向顾明生开口要泠宁，他一口答应得可一个爽快。

“你真是看得清楚，”邵俊风讽她:“现在你也是‘煤老板’之一了。”

莫清寒懒洋洋地为自己辩解:“不一样，我们是合作。他要泠宁，我也要。现在泠宁是散的，所以他借我的名，我借他的势，现在我们同路。”

至于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还需另论。

邵俊风:“呵，你真是跟什么人都谈合作。”

手上的香烟燃尽，快要烧到滤嘴了，莫清寒掀灭烟头，也终止谈话:“我的事，还请邵律再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