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椒与孙仵作一起又将两具尸体仔细验了一遍。
“孙兴,你看,龚屠夫的伤口有没有可能……不只一刀?”
两人已经是老搭档了,熟稔得很,合作得也很默契。展椒举着灯,孙兴拿着细刀拨开伤口认真查看起来。
“伤口确实有补上一刀的痕迹,而且凶手很小心,两道伤口几乎重合。如果这样的话,龚屠夫就是他杀?”
“一个屠夫,平常脾气又好,又没有仇家,谁会杀他呢?”
“对了大人,龚屠夫身上还有一处伤,但不致命。”
“哪里?”
“……下/体,而且……”孙兴年少成名,而今不过才到及冠之年,让他在自己一向敬重的展椒面前说到如此隐秘之事,终究有些扭捏。
“而且什么?”
“红袖的下/体也有相似的伤,像是某种药物所致,不过两人都还不严重。红袖手掌上溃烂的伤,跟这个也相似。”
展椒闻言便想到了红袖房间那盒香粉,还有她亵裤上的痕迹,根本没注意到平常大大咧咧的孙兴此刻红了脸,“会是什么药?”
“这个……我也不清楚。”
夜,衙门里灯火通明。
离两桩谋杀案案发已经过去了两天,展椒派出了大量手下盘查妓院、屠宰场的一众可疑对象和案件相关人员。关于两桩案子的各种口供证词已经堆满了展椒的办公桌,但这些东西却没能给案件的告破提供帮任何帮助,一个个有嫌疑的对象都被展椒否决了。
首先是妓院里的妈妈和众妓/女,因为红袖平常待人温和,而且她已经快从花魁的位置上下来了,所以妓院里的人没有动机杀她。况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绝对不可能将尸体切割成那样完美的两半。
接着是屠宰场,巧的是,城东的牛铁匠今年只打了一把薄刃杀猪刀,而且就卖给了龚屠夫。可最有嫌疑的龚屠夫已经死了,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这可是她升任百户以来的第一桩大案子,她一定要早日告破。
案发的第三天,展椒出去查案去了,李峤这才瞅到机会坐镇北镇抚司衙门,查看案子的各类相关卷宗。
红袖曾经是他的手下,替他杀掉了前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无缘无故被人杀害,他怀疑是有人发现了他做的事。
如今盛世升平,父皇年事渐高却迟迟未能立储,他若要实现儿时帝皇签中所言:三番浪中龙现爪,必须要步步为营,徐徐图谋整个朝堂。
而首当其冲,便是要将这手眼通天的北镇抚司收入囊中,与东西二厂抗衡。
李峤脑袋里都是治国之道、兵戎之计,对查案之事不甚精通,看卷宗也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展椒又不在,他脑袋里没有想法,都有些百无聊赖了。
这时他发现衙门里谁养了只绿毛鹦鹉,忍不住逗了逗它。
“小家伙,会说话吗?”
“你好看!”
“你好看!”
鹦鹉一开口,李峤手中的鸟食差点儿都没拿稳。偏这时初一还不知情况地赞到:“王爷,这鹦鹉真聪明,惯会说好听的话!”
李峤没说话,扬袖就走了,鹦鹉还在后面不停地说着“你好看”。初一不知道李峤怎么就生气了,想一想觉得他可能是无聊了,毕竟都在逗鸟了,又问道:“王爷,要不我派人去寻展大人回来?”
这下李峤的脸更黑了。
“不用找她,她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她在也别叫本王。”
看李峤气哄哄地,初一不明所以,愣在了当场。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
初一本来想问,怎么那天从屠宰场回来就不对劲儿了,可李峤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