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生命里最后的那些日子,已经不会突然情绪奇怪了,她总是趁着天气很好的时候背着自己的幼妹前往村庄前的那个土坡坐着,一坐就是一下午。温柔地不耐其烦地摸着花鸟的头发。
至今小花鸟还记得那双手抚摸在头上轻柔的感觉。
她记得那个声音温柔地女性抱着自己,语气柔软地像故乡的春水:
“小鸟,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啊。”
到花月最后的那天,她打发了绞杀在门口守着,让花鸟跟着她进了屋。
“小鸟,”花鸟听见她的阿姐柔和的问她,“待会可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答应阿姐,别害怕好吗?”
花鸟点了点头。
在地上已经画着奇怪的东方铭文的女性笑了起来。
她说:“对不起。”
女性的身上散发出莹莹点点的光芒,那白色的光点没入自己的身体里,花鸟感觉到了自己惊愕的表情。
“阿姐……这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阿姐摸着自己柔软的发丝,目光含着愧疚与眷恋。
小花鸟大滴的泪水掉了下来:“阿姐不要小鸟了吗?”
“我……小鸟以后可以更乖的,阿姐你别不要小鸟好吗?”
花月释然地看着自己的幼妹:
“你一直是个通透又柔软的孩子。”
“太柔软会吃亏的。”
“小鸟,恨阿姐吗?”
小花鸟哭着摇了摇头。
“阿姐希望你能恨我。”
这个因为愧疚的折磨而日渐消瘦的女子轻轻抹掉小花鸟的眼泪:
“恨是一种本能,更是一种生存的能力。”
“小鸟,不要哭。”
“你要学会笑。”
“这样才不会有人看轻你,作践你。”
“你还要学会牵绊。”
“牵绊会让你痛苦,但也会让你活下去。”
“阿姐希望你不要信任别人,又希望你能学会信任别人。”
这个称职又不称职的姐姐往后退了一步。
“阿姐祝愿你能好好的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长久。”
这个随着光点的消失而越发透明的身影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
她说。
“再见了,小鸟。”
在那个一直对花鸟的存在矛盾又复杂的东方女性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年幼的失去唯一亲人的孩子用手捂住不停流泪的眼睛。
她哽咽着说:
“我、我恨你啦……”
“超级恨你……”
“恨到快不能呼吸啦……”
那么……那么……你可不可以回来了…………阿姐……?
幼小的女童在心底哭泣着。
好难受阿。难受到快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