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秋月来到西城区最大的支行,等了好久才排到她,她掏出三千块钱,递给柜员说:“我预约了一捆三块的,现在来换。”
柜员什么都没问,点完她的钱,给她换了一捆绿油油的“砖头”,不,这是钱,人民币三元面额的。
宗秋月捧着这捆钱,看它外面还紧紧包裹着透明塑料,里面的钞票很新很新,从来没被人开封过,她就笑得好像捡到宝。
这下发财了,五千万搞到手了。
别看这钱只有三元面额,它的来头大得很,当年可是苏联印刷的,作为中苏友好的标志,由zhou总理亲自指定,是人民币史上唯一的三元票。
宗秋月拆开一张,翻来覆去地看,只见它纸张浅绿,图案深绿,总体呈现出橄榄绿,正中间印着革命圣地井冈山的一座桥,背面是祥云、团花还有水印,做得像艺术品。
这么精美的印刷技术,怪不得当年被人称作是“仅次于原子.弹的绝密”。
种种因素,都决定了它高昂的价格。在她那个年代,最差的也能卖到两三万,品相好的四五万。像这种全新的,当然是最高的品级,价钱少一点,她都不会卖。
宗秋月藏好了钱,心里美滋滋,幸亏她来之前去买粮票,向那店老板打听过,才没有平白错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她走出了银行大门,只觉得天也蓝了,云也白了,空气也清新了,嘴里哼着“咱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呀真高兴”,就走进了一家国营饭店。
“给我来一桌大上席,要八菜一汤那种,茅台别给我开了啊,我要带走的,橘子汽水记得给我开盖。”
服务员狐疑地瞅着她,他回头望着门口,确定这个客人是单独来的,就有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一桌要二十八呢,你有那么多钱吗?”
宗秋月拍着桌子,气势比他更盛。
“少瞧不起人了,不就二十八么,吃不完我不会打包啊?快去给我准备,耽误我的时间,你赔不起。”
她这么呛声,倒让服务员认为她有钱了,没钱可不敢在这里嚣张,灰溜溜地下去传菜。
国营饭店的大厨,水平那是相当的高,菜很快就来了,八个硬菜全是肉,中间一锅汤,放了海鲜鱼翅参,两瓶橘子汽水已经打开了盖儿,宗秋月不要啤酒,还要倒退她两毛钱。
她闻着那喷香的气息,食指大动,这盘尝尝,那盘也尝尝,再喝一口汤,滋溜几下橘子汽水,偌大一张桌子,只坐了她一个人,让店里的客人羡慕得眼睛都瞪圆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那份满足感是从内到外,宗秋月潇洒地招手,高声喊:“服务员,帮我打包。”
这么多好吃的,可不能浪费,她拎起那瓶茅台看了看,忽然问:“这酒还有么?给我来两箱。”
服务员算是服气了,他到店里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霸气的客人,老老实实地去给她搬酒了。
宗秋月骑上三轮车,去看望那个一直帮她守车子的老大爷,这大爷是宾馆外面专门替人看大门的,对她还挺好,宗秋月就要走了,去和他告别。
“老头,我在北京的任务完成了,要回去汇报,你老保重身体,我下次再来看你。”
门房大爷乐呵呵,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深沟,笑起来像一朵老菊花。
“小月姑娘,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惦记我这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