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仪萝在大雄宝殿曾见过温如春,十七八岁,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眼睛水晶晶的,一看便是皎若芙蓉的佳人,但凡世间男子都应该喜欢她的,就算是摄政王,也断断不会舍弃这般好的姻缘而选择一个罪臣的孙女。
照这般情景,她倒是不担心摄政王会将她强纳为外室,既是如此,她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能赏赏窗外的月色了。
待回到客栈,就见孙婉玥哭着走出来,可怜巴巴的挽住了她的手,“我母亲真的过分,明明凤华是我们表姐……本来就是一家人,母亲竟然让我进宫时,跪拜她,还让我少说话,生怕我在宫里丢了凤华表姐的面子……要知道,在府邸时,我一向是胜过她的!”
“同样是孙家的女孩儿,她成了佟妃,府里的人就奉承着她,就连父亲也偏向她,所有疯大人人提起凤华,都是羡慕,现在她们见到凤华邀请她们入宫,她们就全然忽视我!”
闵仪萝恍恍惚惚的听着,大约从她气恼的话中听出了佟妃邀请孙家进宫的事儿,范氏本来就忧愁的要命,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松了一口气了。
果然一进门,就见范氏立在铜镜前,训斥给她上妆的丫头,“我们是进宫不是哭丧,你给我打扮这么素净,岂不是让宫里那些阉货嘲笑我们孙家!?”
而远在奉天府的孙老太爷也专门给孙孝迎写了信,让孙孝迎和孙邕在进宫浅提前打点下,孙老太爷先前是在官场上混过的,所以提前打探了不少的有用消息,尤其是能在宫里帮的上佟妃的那几个人……
闵仪萝知道可以见到佟妃,心里也觉得开心,当年她和佟妃一起寄养在孙府,每当有委屈,两个人就坐在屋顶上赏月,相互诉说心里的情绪,直到她入宫的前一天,她们两人还聚在一起说着儿时旧事。
“仪萝,你到我房里来。”范氏一脸浓妆的靠在门扉上,不由分说的拉着闵仪萝进了她的房间,关上门后,端上了平日里的傲慢刻薄气势,“仪萝,你老实说,你在摄政王府做了什么?”
闵仪萝没料到她会这般直截了当的问,一时间有些懵,过了好半晌,才慢条斯理道:“摄政王府是贵族世家,金夫人和石葵小姐也是守礼之人……至于摄政王,朝里事多,仪萝未曾与他过多交谈。”
“没有交谈?”范氏喃喃一句,眼底晦暗不明。
“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孙婉玥推门进来,看到她脖颈间的红晕,脸色微冷,转身朝着范氏道:“可是母亲掐的?!”
范氏听到屎盆子扣在头上,这才抬眼皮扫了闵仪萝脖间的红痕,都是过来人,那红痕的形状,一眼便知是吻痕……且是男人的吻痕,她眼睛微微一挑,“为娘可没这股子嘴功,兴许是她磕碰到哪里了,人啊,总有个不小心的时候。”
闵仪萝:“……”
孙婉玥见到闵仪萝欲言又止,便有些着急,侧着脸凑到闵仪萝的旁边儿,“什么嘴功?什么嘴功能爬到脖颈子上?”
闵仪萝不想接她的话,转身把她凑过来的脸拧过去,“不小心磕碰的,别乱想。”
孙婉玥顿了一下,看到闵仪萝一脸平静,便收起了好奇心,笑眯眯道:“说的也是,瞧着摄政王府也该是连茅房都打扫的跟饭缸似的!滑一跤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不过仪萝你还是小心些。”
闵仪萝应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房。
因着佟妃,范氏自觉地自己是皇亲国戚,虽说行为举止是定型的,但是在衣着首饰上却要雍容典雅,尽量看上去庄重大气,只有这样,在见到宫里其他妃嫔时,才不至于自卑。所以这几天一起床,就带着孙婉玥去扫街买首饰,闵仪萝实在是心累,索性借着染风寒的由头,清闲了一二日。
就像是今天,客栈里闹哄哄的都出去了,虽说她头还是有些昏沉,可是难得清静,便想起身打开窗透透气,谁料刚起身,就觉得头重脚轻,身子像是失去支撑一般往窗外栽,闵仪萝看着坚硬的石板路,眼睛猛地一晃,腰身像是被谁一把拉过去,整个身体一下撞在一个滚烫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