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市人喜欢喝茶,尤其是退休的中老年人。
阿宥家是开茶楼的,她毕业就留在家里帮忙了,生意还不错,她也乐在其中。她很喜欢这些市井烟火气。
阿宥家的茶楼在当地颇有名声,是老字号了,开了祖孙三代,一百多年的历史,在柏市甚至算得上一道旅游景点。
每到闲暇,来喝茶的人络绎不绝。
茶楼开在住宅区里,是阿宥家的老房子,尤其这一片区的中老年人,每天都来,在一楼堂厅里龙门阵一摆,坐在圈椅上便开始喝茶闲谈,侃些鸡毛蒜皮,聊些家里家常。
哪家儿媳妇又添了一个小娃娃,哪家读高中的孙子去网吧打游戏彻夜未归,哪个小区又搬进来一家缠人的新住户,这儿可以算是个柏市的情报集聚地。
舒淮驾轻就熟从茶楼后门进来,往二楼楼顶走。
许阿宥双手环胸,堵在楼梯口,扯住舒淮:“你没问题吧?”
“大概…或许…应该是没问题吧。”舒淮挠了挠头,“等会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来救我!”
许阿宥扬眉:“没问题,等会你把天聊死了,我就直接上来收茶具赶人。”
舒淮瞪了瞪眼:“......”
“靠阳台第二个茶桌是吧?那人已经来了,看起来又糙又硬个男人。”
楼顶也有座位,不过一般人很少。
舒淮来这里很多次了,她从门口进来,便低着头,磨磨蹭蹭往指定位置走。准确落座,她只看到对方的一双手,那人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看起来微微不耐。
许阿宥偷瞄舒淮已经顺利入座,轻轻松了口气。
她若无其事经过舒淮,在她后边的桌子,背对着她坐下。许阿宥的桌子对面有人,一直盯着舒淮那边瞧。这个人很眼生啊,不像茶楼里常客,阿宥不由得打量了他两眼。
周书晔的视线被打断,对面的女人抚着裙子坐下,动作间隐隐露出些春光。
唔,大波美人儿。
感受到对面男人的视线,许阿宥捂住胸口,压着嗓子低骂:“看你妈看。”
抬头间,却见一个穿着白色无袖运动衣的男孩,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她方觉语气有点凶,没好气地教育他:“个小屁孩子,思想端正点,别满脑子黄色废料。”
啧,大波美人儿有点暴躁。
教育完,阿宥微微侧身,探出耳朵专心听身后的动静。
厉扬来到相亲对象的指定地点,周书晔跟着过来看热闹。
对方迟迟未到,他略略烦闷,不就走个过场吗?对方既然一直不来,看起来对他没意思,何不提前取消了。
当看到舒淮出现在门口,这姑娘垂着头,像只装了gps的小鹌鹑一般,准确无误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他又是讶然,又是好笑。
天道好轮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被嫖。
厉扬好整以暇叩着桌面,一下一下,不疾不徐,等着对方抬头。
舒淮余光瞥着那双手,虎口等相同几处一模一样的茧子,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涌上来。不会这么巧的吧?
她鼓起那么一丁点儿勇气,垂着脑袋,小声又礼貌地说:“你好。”
对方不应。
舒淮双手死死揪着衣摆,如坐针毡。
对桌子说你好么,都不敢看他了吗?做贼心虚了吧。
过了一会儿,男人轻哂,缓缓出声。
“不怎么好。”挺不愉快的。
熟悉的嗓音在头顶传来。
舒淮蓦地抬头,便撞入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你、你你你你你你——”她瞪大眼睛。
她一个你磕磕绊绊完,再次将脑袋埋进桌子里,肩膀瑟缩,脑海里全是那副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无比抓马。
忍不住再次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勾起唇,笑得意味不明。
男人一字一顿地启口:“舒小姐,你看起来很眼熟?”
舒淮连忙抬眼摆手,脱口否认:“...昨天不是我。”
厉扬:“......”
眼熟?昨天不是我?有人嗅到一丝奸|情的气息。
许阿宥和周书晔异口同声:“我操。”
作者有话要说:对8起,刚开始厉扬对小洋槐老师超感兴趣,虽然是满脑子黄色废料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