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说,他知道她与靖王妃不睦,来日沈姝晗若在内院斗争中需要扶持,他愿意得罪靖王妃出手相助……
沈姝晗不由得有些不敢轻信。
重活一世,除了父母血亲,她对人都不自觉带了几分防备。她知道杜涧之身负大才,本就想与之交好,也能理解杜涧之所谓的报恩一说,但她实在有些怀疑,杜涧之这种在瑜王府真心投靠,还一身正气斥责瑜王府仆从以外表度人的男子,怎的到了靖王府,未曾有一言半语劝沈姝晗以正室为尊,就忙着在内室斗争里表明忠心了?
毕竟云宛青近日十分低调,甚少在人前露面,杜涧之在还没有见过云宛青的情况下,也不辨明孰是孰非,径自将云宛青否定,着实有些不像杜涧之的秉性所为。
沈姝晗思量了一番,不愿立时凭猜测下什么定论,略一沉吟,微微笑了笑,“我知道杜先生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是,要说起来,你已成了王爷的亲卫,你的主子便唯有王爷一人,若是我事无巨细的麻烦你,多少有些僭越,这番好意我就先心领了。”
沈姝晗说起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脸不红气不喘,算是婉言谢绝了。
杜涧之似是不料她会是这种态度,一时有些哑然,那薄唇抿了抿,迟疑着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沈姝晗这话也是在情在理,他“可是……”了半晌,也还是没说出下文来。
看他面上渐有郁色,沈姝晗估摸着时机,唇角微微一扬,笑得颇为和缓,“杜先生也不必为此难安,若有万不得已之时,我恐怕还是要麻烦先生一二。”
沈姝晗是不想一口应下,但也没有真与杜涧之划清界限的意思。
得了这话,杜涧之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如此也好,沈侧妃既有思量,属下也就不再强求,只待沈侧妃吩咐。今日,是属下莽撞了,险些坏了王府的规矩。”
说罢,他对沈姝晗一揖行礼。
杜涧之来西侧院的目的达到了,念着身份不便,不想在此地多留,等到二人一个话题落下,他便趁这个间隙告退了。
他一走,房中的几人想着这位靖王府中头一个向沈姝晗表忠心的亲卫,很是觉得稀罕。
只是她们心思各异了一阵儿,也便丢开了,开始忙活准备东西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