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红蝶也垂下了眸子,感慨道:“流音这丫鬟瞧着谨小慎微,恭谨无比,要不是奴婢对她心有防备,今天亲眼看到这幕,怕也瞧不出她是这样的人。”
沈姝晗微微一笑,“你们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碧螺越想越气,恨恨道:“主子,这眼线都安到咱跟前了,流音留不得,赶快找个说辞撵了吧!”
沈姝晗唇角微动,扯出一个轻飘飘的淡笑,摇了摇头,“不急。”
她这西侧院既被安排进了这么个流音,便是没了这个,也会有其他人进来。
况且……流音前世的所作所为,沈姝晗定是要讨回来的,若是随便找个由头将其弄走,岂不是轻饶了她?
沈姝晗还记得,上一世,流音也是老实本分了好一段时间,见无人留意,就逐渐开始动作了起来。那时的沈姝晗,也不是看不出流音有问题,只是她念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流音对自己没有过分献媚惹人讨厌,做事也本本分分,便只当是云宛青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条眼线,自己问心无愧,也让云宛青安心。
后来红蝶因流音之故被赶出府,她也只想着红蝶能逃开此地也好,依旧对流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沈穆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她在无措之下,给在外平疫的慕元靖写了数封家书,却被流音告密,让云宛青派人截下,断了将军府的生机,她才知道自己一时轻纵,酿成了多大的恶果。
沈姝晗并非懦弱任人欺凌的性子,她不过是不屑为不值得的事去争去抢,可显然,在这个世道上,不是你处处避让,别人就不会主动来招惹你的。
既然如此,沈姝晗这一世就不会对流音手软了,她要留下此人,等到云宛青动这步暗棋的那天,让流音自吃苦果。
至于当下,左不过还剩几日光景……沈姝晗谅她翻不起什么滔天大浪。
沈姝晗笑了笑,目光落在身前的两个丫鬟面上,“你们也不用思量过多,流音现下有精力偷听墙角,想必还是每日太过清闲了些,你们尚且每日多给她安排些差事,消磨消磨她这无处发泄的气力便好,旁的,你们只用再忍耐个几日,防着她就是了。”
看着自家主子这般运筹帷幄,智谋在胸的样子,碧螺与红蝶沉吟了一瞬,齐齐道了声:“是。”